齐昀暗暗觉得,今晚这趟冒险,委实值得。
齐昀点头道:“和安哥,你可知当年柳家被满门抄斩到底是何缘故?”
柳和安听罢也点头:“知晓。”
柳家被郑国公下令抄斩之事个中原委,他早已清楚,却是难以置信,为己私利,人居然可以狠心到如此地步!
他恨,更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弱小。
齐昀上前步,像少年般热烈地抱住柳和安。柳和安虽是大齐昀五岁,但二人此时身高早已齐平,加之柳和安身子骨瘦弱柔软,倒看着比锻炼得当、体魄健美齐昀要年纪小些。
齐昀深深道:“和安哥,你又怎会是奴才?你是和安哥啊!”
米稻震住,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嘶脖子……要断要断要断……
系统:“……”
米稻见人,面上流露出几许赧然之色,他忙抬起手,抹掉眼泪,语气有些许慌乱:“啊、嗯……问路……”说着,他只瞥眼面前人着装,登时反应过来这是个王爷,惊道,“王爷千岁!”
说着便要跪。
齐昀这下回过神来,他眸色敛,当下上前步,扶住柳和安手臂,做出副更为讶然模样:“你——可是和安表哥?”
闻言,屈半膝米稻霎时愣在原处,眼睛瞬间亮起来,不小心脱口问出齐昀旧称:“五殿下?”
齐昀用力地握住他手臂,故作激动道:“是!和安哥!、不曾想会在此处再见你!你、你还活着!”
柳和安敛下眸来,痛苦道:“可虽知晓,却是什也……”
齐昀拍拍柳和安肩膀,宽慰道:“明白。眼下郑氏族炙手可热,不论是皇上,还是当年左党老臣,都受制于郑氏。”
柳和安沉默
这时就听齐昀在他耳边继续说:“和安哥,舅父蒙冤之事,心中明白,眼下也正在寻找机会为舅父洗去冤屈——”
说着,齐昀停顿下,视线有意地落在柳和安身上。他要探探,在这深宫里摸爬滚打五年柳和安,如今到底是存怎样心思,又是否能为他所用。
齐昀没想到是,柳和安听罢,竟是激动地下挣脱出他怀抱,颤抖着反握住他手。柳和安此时此刻,就像溺水者抓住根稻草,那双明亮黑眸中充满希望,像被陡然点燃火炬。
他急切地问:“当真?”
齐昀顿时哑然,他从不曾想过,柳和安反应居然会如此热切,心思如此纯净无暇。就是这样只羔羊,竟能在那脾性乖戾皇上身边伺候这多年……皇上又该是有何等重视他?
米稻当下便又湿润眼眶。
等等等……他脖子还扭着呢!卧槽别晃别晃!
他缓缓垂下脑袋,略显沙哑声音低低道:“不……王爷认错,奴才并不曾见过王爷。”
在这满是豺狼虎豹深宫里,如此亲切称呼,柳和安又是多少年不曾听过。然而,柳氏家仍身负重罪,他却至今没有能力为父母族亲正名。在未能及沉冤昭雪今日,本该与族人齐同赴死、却像蝼蚁般苟活至今他,又有何资格回应这句“和安哥”?
齐昀见柳和安低垂着眉眼,万分自责、谨慎小心模样,心口像是被什钝物偷偷地撞记,闷闷疼着,却又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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