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把太尉惹怒,内侍好心提醒:“陈进士,太尉是‘太尉’。”
太尉位高权重,你个小人物要去得罪太尉?
——别吧!
内侍摆摆手。
陈生坚定地说:“不!”
内侍这番话比起让他感激,其实更像是威逼。
老实说在这之前陈生根本没想到宁徽会派人过来,他当时过去不过是把宁徽当借口,他知道宁徽最厌恶阿谀奉承小人,料定宁徽不会理他,没想到宁徽居然给他个官当。
可看眼前内侍反应,宁徽八成是恼他,肯定是给个不好职位,目多半是要羞辱他,官位不好到内侍怕他拒绝,再提醒他接下,让他莫要再得罪宁徽。
然而……
内侍见他表情严肃,心里七上八下,边想太尉恼他,边想县主还念着他,这人是得罪也不好,亲近也不行,让人实在不好做,话也不好传。
还个礼,等着他还完礼,内侍客气地说:“奴在这给陈进士道喜。”
陈生认出他是跟在宁徽身边人,不解地问:“喜从何来?”莫非他丧事是太尉喜事?
内侍说:“陈进士真是贵人多忘事,陈进士是忘先前曾登门拜访过吗?”
陈生眨眨眼睛,这才想起前几日他确实去过宁徽那里,还在宁徽面前求过官职……
“其实陈进士春试开卷那篇文章太尉赏过,说陈进士心有明志,高明远识非其他几位可比,如此埋没实在可惜,这不……”内侍从衣袖中拿出封信递过去,假笑道:“太尉给陈进士谋个门路。”
内侍观他浩然正气在心中,摇头叹息,心说这是个不畏强权,可惜,没生在众生平等好时候。
陈生却握着那封信,眼中含满感激泪,对着眼前内侍摇摇头,心说内侍不懂太尉好!
这太尉哪里是太尉这般简单!
太尉他不只是太尉!他还是陈生心灵依靠,此刻避风港,海上灯塔,暗室
陈生接过他手中信看眼,接着面无表情地合上。
内侍看心里更没底,陈生怎说也是个进士,殿试时表现最出彩就是他,如今太尉刻意贬低给这个官职,实在是让人难堪。
这官职陈生若接,少不得被人取笑。但凡是个要脸,都不会想领下。
“有劳,”陈生将书信收起,严肃地问:“敢问太尉现在何处?”
内侍观察他脸色,心说脸冷成这样,怕不是要去太尉面前说道番。
内侍想想,刻意提几句:“陈进士聪慧,想来也清楚自己处境,若非太尉惜才,你不会有这等机遇。而此番为提携你实在废很大力气,望陈进士饮水思源,莫轻贱太尉片苦心。”
——这就是恩威并施。
若真心想要提拔他,是不会有后面那句话。
若是给他官职,自是有意让他加入自己党派。毕竟官场现实,是上面想起你,你才有往上走权利,若上边无人想起你,走也可能是别人。所以在朝为官,就算是清流也需关系帮衬,终究难脱门路党派,规律直都是清流拉清流,弄臣拉权贵,纯臣只有在有底气情况下才可以去做纯臣。所以从古至今,站队与关系对小官来说都很重要。
若宁徽真心帮他,必然是要将他收入门下。那后边那些话完全没有必要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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