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个迷路孩童,山河镜伸出手四处在找苏河。
“苏河?”
她跪在地上,声音时轻时重,每次移动都会有亮晶晶碎末从身上滑落。
她可能要死,可她还在找着苏河,似乎没有找到苏河就无法安心离去。
陈生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幕。
“吾乃——苏河!金羽四妹!威后之女!北海女帝!与相比!你算什东西!你以为会向你低头?!”
“苏河。”伤苏河那人说:“你若求,便给你条生路。”
苏河嘴角上扬:“可惜,这人不喜欢走别人给路。”
话音落下,白色鳞片被剑刮开,鳞片上沾着肉,堆在苏河本就伤痕累累鱼尾上。流出血被雨水带走,石砖因此染上片淡红。
苏河眼帘颤动,唇色越发苍白,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喊过声疼。雨水砸在伤口上,每下都如同刀割。苏河趴在地上喘两下气,人就像是树上落下木槿花,洁白沾染寒雨,萧瑟舞出雨日离愁,宁可身死也不容人轻贱她。
十月下起雨。
雨大像是天漏个窟窿,远处云层厚叠,电闪雷鸣间雨水从天上狂泻而下,冲刷着下方人影,企图撞弯他人背脊。
“你服不服?”
个看不清身影踩在苏河头上。
苏河身上铠甲碎地,往日潇洒帅气女子如今变得凄惨无比。
瞪圆眼睛。
寒意从指间侵入,点点冻住体内骨血,打碎虚假平静。
慌乱与苍白出现在面上,褪去伪装人有些癫狂。
山河镜在地上爬几下,无论怎努力都没有办法站起来。她头贴着地面,五指用力地向下扣划,圆润指甲因此掀开半,在干净地面留下数道血痕,瞧着是触目惊心。
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手上动作不停,她歇斯底里地喊着:“住口!”
踩着苏河那人也在看着山河镜。
可是看着看着,他手中剑换个方向,对准山河镜。
剑上血落在地上,混着雨水,冲洗着罪恶。
陈生和山河镜抬头,看着濒死苏河拉住那人前行
“苏河!”
石镜上布满裂痕。
跌跌撞撞,脸上身上全是伤痕山河镜出现在陈生视野里。她披头散发,没有初见时端庄柔美贵气,狼狈与躺在地上苏河不相上下,身上裂痕要比现在还重,脸上出现好几道伤痕。
不过这些伤痕在她脸上并不狰狞,倒像是浅色纹面,只不过因眼睛耳朵都有裂痕,她变得什也看不到,什也听不到。
“苏河?”
喘着粗气,手被人踩烂,鱼尾上鳞片消失半,鲜血染红白色衣裳,银发上沾染上血迹更是让人不忍再看。
“服什!”
银色长枪落在前方,大雨中苏河伸长脖子,不甘地喊着:“兄赤乌!这生只敬赤乌不畏宵小!”
苏河说到这忽然笑起来。
她笑声疯狂,说出话仿佛是死前最后挣扎。
完全没有神物威严。
也不要自尊和骨气。
她趴在地上,只想要晶石里人闭嘴,还给她点喘息力气。
陈生默默听着苏河口中日后,等苏河说完明日,晶石中石榴树很快消散。
那个明艳端方背影被抹红色带走,与那棵树起被埋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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