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昱衍心头不悦,自是没有憋着道理。
他因着只脚
小九现在回想若是梁昱衍对自己真并无情意,不过是当个寻常取乐物件使唤,自己却做出来那样事,以梁昱衍脾性会大发脾气也是正常,小九挨过责罚还少吗。
十板子换顿清醒,也算值。
再怎说来,梁昱衍也是把自己从临渊营领出来人,总归是对自己有恩。
梁昱衍直这般耿耿于怀,反叫小九心头更加不安,前日听闻他把胡钥给他找来几个貌美丫鬟还有小馆都被他赶出去,便以为自己真给梁昱衍这事留下太大阴影。
讨好梁昱衍这事不是回两回做,小九低眉顺眼地在那床边。
在小九这里也是样。
梁昱衍夜里对着胡钥给他找来丫鬟和小倌都提不起来兴致,憋许久还是又叫小九来身前。
可是那小九做出来可怖事情还是在梁昱衍脑海里留下阴影,他足足躺好几日才好。
这时候虽然也叫小九来侍候,却再不叫小九上他床榻。
只叫他床边跪着,又或者坐在俯身为他侍弄。
满莫名其妙,狗尾巴草编兔,枯草叠蚂蚱,还有些他叫不来四不像东西……
而小九桌头开始摆满他从各类诗词典籍里搜刮而来,赞颂他心中崇王句子,同时收集那些散落民间有关崇王传说。
世间怎会有萧崇叙这样人呢,在小九心灰意冷时候出现在他眼前,在被判下“天生位卑如草芥”小九面前说出来那样话。
好像众生在他眼里都是平等,于是顺带着,卑微小九也是。
赞颂词句从桌头排到床边,都要写不下,小九才意犹未尽地将那纸张收起来。
梁昱衍闻言,那半阖眼眸也张开,挑眉问道:“改什?”
“奴才再不敢对主子心生邪念,此后当尽心尽力伺候,不会再行出半点儿僭越下作之事。”
这话从梁昱衍嘴里说出来和从小九嘴里说出来,却叫他心头感觉截然不同起来。
听小九这般认错梁昱衍没有半点儿要宽宏大量意思,反而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股子邪火。
这小九把自己弄得除他,旁人都给他弄不得,现在却是在这里说出这种话来。
这日下人端来热水盆,小九半蹲在那里为梁昱衍洗脚。
梁昱衍脚细嫩不像个成年男子,是养尊处优过头双脚,脚趾莹白圆润,因着个头不太高,脚也比寻常男子小许多。
这会儿泡热水,脚趾头尖都有些微微发红。
小九抽巾帕为他细细擦脚,这时候不经意瞥便看见梁昱衍许是泡脚泡舒服,那双猫儿眼都微微眯起来。
瞧他这时候心绪佳,小九便低声道:“主子,别恼奴才吧,奴才改。”
自梁昱衍与小九发生那夜事至今已经过月余。
梁昱衍其实是个特别胆小人,平日里耀武扬威,嚣张跋扈惯,其实不过是色厉内荏。
就如他那年骑马摔断腿,当时装模作样发脾气,怪怨胡钥阻拦,叫他在那群狐朋狗友间失面子,甚至牵连小九也遭殃。
但是后来过许久,那马场里小马驹都长成老马驹,乃至现在,都没人听梁昱衍叫嚣着要过去骑马玩。
是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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