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他是怎样凶残把无骨刃。”她大口喘着气,情绪已然不稳:“那孩子心性难测,实非良人啊!离王这样思虑周全人,都折在他手里,数十朝官夜之间,他说杀便杀,那屋血腥味至如今都散不干净,梁昱衍与他主仆相伴多年,如今下落不明,你焉知在他手里到底是死是活?他这样把凶残无人性无骨刃,你却容他在你塌旁安睡,你叫为娘如何能够安得下心啊!?”
“是为安不下心,还是为哥哥?”跪在地上萧崇叙突得出声,“十九年来,在渡空山上,您回都没来看,可自从哥哥出事,您不顾山路跋涉,三上渡空山。”
“您总说与哥哥母同胞,血浓于水,该是互相帮衬,可是哥哥想要皇位,您殚精竭虑,千方百计也要助他。”
“可于而言,良田宅院,权势地位皆无所图求,只唯愿身侧能有小九相伴,您却百般阻。常说手心手
他无比认真地,丝不苟地行全礼。
这是他十四岁那年因为不识礼数冲撞惠帝,而后季后勒令内务府派人来教授崇王,步步重习。
萧崇叙那时候还不懂为何自己见自己父母兄长之前都还要行段礼,而且还都不样,好在他还是大瀛位份尊贵皇子,需要他行礼也不过几人。
“求皇后娘娘,把小九还给。”
季后目光垂落在萧崇叙跪伏在地背脊上,萧崇叙幼时襁褓里模样她已经记不真切,而后数年前少年萧崇叙身体正在抽条,挺拔身体远远望去还有着少年时期惯有单薄,可如今萧崇叙已经寻不到半点儿单薄影子。
!”
“难不成为这个男人,你要与本宫与你兄长,都翻脸不成!”
声声厉喝,伴随着那扇在萧崇叙脸上巴掌,终于使得萧崇叙脸上神情出现裂痕。
萧崇叙脸被打得偏过去,季后在此气头上,手下没留情,萧崇叙如何武艺高强也是肉体凡胎,脸上迅速肿起,隐约显出个巴掌印。
他愣怔瞬,好似反应不过来,半晌儿才发觉出来疼样。
她陌生孩子已经脱胎换骨地长大。
季后垂在身侧手不由颤抖,手掌因为刚才过于用力,这时候微微有些发麻。
她到底是被这声“皇后娘娘”伤到,此前为让萧崇叙称自己为母后,也是经过数回纠正。
季后胸口剧烈地起伏瞬,她缓缓吐出口气,像是想挽回些什样,克制着自己语调:“若是叙儿当真好此道,自当为叙儿挑拣些底子干净送到你崇王府后宅里去,儿清苦多年,如今这点欢愉自不忍剥夺。”
“可是……可是那小九实在是不行!”
自幼时至今,这是他头回挨到长辈责打,在渡空山上时,被太青大师放养,加之性子冷清,自律克己地远超常人,又成长得不偏不移,于是从未有得过什责罚。
季后是个狠得下心女人,可饶是如此,看到崇王脸上骤起红肿,也不由有几分心颤。
萧崇叙被打得偏过头去,此时缓缓地转回。
迎上崇王黑白分明双眸,季后竟下意识地避瞬,分明萧崇叙那双眼里连半点儿受伤委屈都未有展现。
萧崇叙望着他母亲,定定地看着她,而后弯膝盖,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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