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橙暮高喊：“两点钟方向！”
秦策双脚踏水，瞬间向上跃起，甩棍按照她
指示就势格挡，不偏不倚正拦住人鱼利爪。
人鱼鱼尾掀起阴风，血水猩红，排山倒海压过来。
凌橙暮右手持盲杖，左手将秦策
护，鱼尾堪堪蹭过她手臂，校服外套划开
裂口，只差丝就要割肉见骨。
她用力往他肩上推：“游！”
再准确点，是鬼人鱼。
人鱼辨不清性别，单是鱼尾就有两米来长，上身裸.露，白发如干枯稻草，绺绺贴在溃烂头皮上。
它自额头到下颌，乃至上身每寸肌肤，都被漆黑鳞片覆盖，只余双布满血丝眼睛，眼角皴裂，直勾勾盯着这边。
更可怕是，从它背后生出无数盘旋柳枝，就扎根在它皮肉里，每根柳枝都缠绕着颗血潾潾头颅，头颅睁着空洞双眼，嘴巴兀自张合呻.吟。
如有实质怨气扑面而来。
他目前眼盲，方向感极弱，处于绝对劣势，所以只能静止不动。
凌橙暮明白，她接过他盲杖，拧开顶部刀刃，凭直觉朝斜地里刺去。
刀锋自血水表面分开道涟漪，波纹四散，她很快就感受到柔软障碍，果然有谁藏在那里。
她果断又加几分力，试图穿透对方那层类似软甲外壳。
此时秦策忽觉脚腕处禁锢松，他迅速蹬水前游，将她推出数米。
池冰凉刺骨鲜血，到处充斥着腥腐铁锈味，呛得人五脏六腑都几欲移位。
她好容易纵身探出湖面，咳嗽两声抹去脸上血水，紧张四处寻找。
“秦策！”她喊道，“还活着吗？”
幸好不多时，她望见不远处秦策身影——亦或是说，自己身影。
她深吸口气，再度潜入血水里，以最快速度朝他游去。
两人潜入水下，憋着口气向前猛游，后面是紧追不舍人鱼，鱼尾将整座湖水搅得天翻地
“秦策。”凌橙暮攥紧盲杖，头也不回把甩棍递给秦策，她牙关紧咬瞬，“往前游，什
都别管，直游就能靠岸。”
就算看不见，秦策也能猜到当前是个什危险情况，他神情凝重：“你呢？”
“
杀它就去找你，快点儿别磨蹭，可不能让自己身体在这受伤，太吃亏。”
“……”
然而鬼人鱼并没有给秦策离开战局机会，它垂于身侧两只手，蓦然变异成钉耙般形状，根根尖利，凌空直扑，带着击毙命气势。
“当心！”
人工湖里竟掀起数丈高血浪，片刻，有银色鱼尾自浪里显现，鱼尾边缘锋利如刃，径直向着凌橙暮头顶袭来。
凌橙暮反手抡起盲杖格挡，只听得金属相击清冽响声，强大冲击力震得她虎口发麻。
她抬起头，终于看清这只人鱼全貌。
别人见着都是美人鱼，但这只，是百分百丑人鱼。
秦策微微仰着头保持呼吸，却始终滞留在原处，看不见是方面，出状况是另方面。
凌橙暮攥住他手，想把他拽来自己这边，却发觉他身体像生根，怎拽也拽不动。
她警惕起来：“这湖里有水草吗？”
“不是水草。”秦策沉声道，“是某种生物。”
对方扯住他脚，每当他想挣扎时候，就会被拖往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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