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和本能正百般拉扯中，耳畔忽然被人呵
口热气，烫得沈微雪个瑟缩。
紧接着声低低沉沉
“睡吧”，温柔地落入耳中，彻底击溃他仅剩不多清醒。
沈微雪呼吸渐渐平缓绵长起来。
云暮归松开指间捏着术诀，道微弱白芒从他指尖落下，飘去沈微雪眉心，化作道暖流，让沈微雪彻底沉浸在睡梦中。
他垂垂眼睫，看着沈微雪清隽睡颜，半晌，才伸出手，轻巧地穿过沈微雪后颈，熟稔又自然地将人揽进怀里。
沙漠里昼夜温差极大，白日里热得人冒火，夜里冷得人瑟瑟，对体寒畏寒沈微雪来说，更是难熬。
他披着特意准备防风挡沙大氅，靠在骆驼身上，汲取着骆驼身上暖意，忍耐会，倦极地闭眼。
快要睡着时候，沈微雪感觉身侧好似有什
靠过来。
是云暮归。
小徒弟气息太熟悉，熟悉到沈微雪困倦昏睡之中，根本提不起防备，任由他紧紧靠过来。
他们这行人里，个老个小，剩他和云暮归正当青年。
沈微雪没多犹豫，便揽下守夜任务，准备和云暮归轮换下，人守个半夜。
然而云暮归摇摇头，平静道：“你歇息吧，
来就可以。”
虽说之前魂修几回，沈微雪灵脉好些，轻易不会病发，但到底是久病沉疴，身子骨还是弱气，长途跋涉日，眼底疲倦显而易见。
他怎舍得让沈微雪继续守夜。
起身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碰那些白骨下，只在旁看着，嘴里轻轻哼着不甚清晰歌谣，似在给白骨们送别。
杨伯缓缓地、沉沉地舒口气，离远几步，背对众人，注视着白骨，苍浊眼里浮现丝怀念和怅然，转瞬即逝。
他道：“这位故人想留在这里，就让他留着吧。”
随着杨伯话音落下，阵风又席卷而来，卷着黄沙，覆在那具白骨之上，将它遮藏得只剩道轮廓。
再过会，便连轮廓都见不到。
挨着云暮归身子那条手臂像是挨着处火源，温暖被传递过来，让人眷恋。沈微雪不自觉想要靠得更近。
不行不行。
哪有“陌生人”随便投怀送抱。
沈微雪昏昏倦倦地想。
随后脑子里疯狂挣扎，身子动不动地纠结起来。
沈微雪确实是累，眼皮子有些沉，他正打算和云暮归商议下，先让云暮归守上半夜，他接替下半夜，结果还没开口，便听到云暮归话。
他愣下，随即否决道：“不行，大漠里不能运转灵力，纵然是仙修也和常人无异，白日里又奔波辛苦，熬这久怎受得住。”
他不管云暮归拒绝，兀自敲定时间，怕自己等会儿醒不来，还特意叮嘱云暮归喊醒他。
云暮归“嗯”声，任由对方念叨，没再拒绝。
沈微雪见他乖乖应诺，料想他同意，满意地点点头，没再多话，抓紧时间歇息。
它再次安静地埋回沙底。
不留痕迹。
众人骑上骆驼，重新出发，只是经由此事，众人都沉默许多，驼铃轻摇，阵阵声响中，弥漫着无声惆怅。
将要入夜时，杨伯终于停下脚步，找处较为安全地方，准备歇息。
不过沙漠里还是危险重重，需要人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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