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搁下茶杯，偏头轻咳
几声，疲倦地捏捏眉心，眼底有淡淡
乌青，“那个黑雾不是最关键点，被打散也没什
用……”
他还在慢慢思忖着，迟意看他
眼，忽然问：“没睡好。”
迟意性子冷，脸上永远缺表情，说话语气也是平静无澜，疑问句问得平平板板宛若念经。
沈微雪早就习惯，闻言随口道：“尚可……”
他心念微动，话音轻轻顿顿，旋即又接句：“这几天夜里总有些脏东西
它消失。
然而这似乎并无大碍，没它干扰，许大郎君与他小青梅顺利成亲，第二天周而复始。
……
“是轮回。”
小酒馆里，沈微雪端起热茶，轻抿口，润泽下干涩喉咙，才低声道，“这小镇里每天，都是场轮回。”
“是吗？
们只是路过小镇，准备歇两日就离开，也没有打听之前事。”
“或许是这个月良辰吉日格外多，所以喜事也格外多？”
“今日好在仙君出手相助，不然恐怕那邪物会伤人……”
——他们前日记忆都被清空。
——他们在被渐渐同化……修为境界越低，留在这小镇时间越久，就越容易被同化，等他们彻底遗忘外界、失去离开念头，他们就再也出不去。
沈微雪几人又在小镇里住几天。
小镇里时间流逝异于寻常快，小镇里人日复日地生活着。他们脸上带着热情好客笑容，言语间也很朴实自然，但仔细看，能看出他们眼底深处黯淡无光，蒙着层阴翳，照不见任何影子。
他们像群被上发条木偶，机械而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既定行为。
循环往复，永无停歇。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
茶是楚然泡，握在手心里，是沈微雪最喜欢温度。
这个二徒弟自那天被他重声斥责句之后，收敛许多，没再说什奇怪话，只是行为间无比贴心，堪称无微不至。
很有那点想取代云暮归意思。
沈微雪暗自防备他几日，见他沉稳知趣，没再做什出格行为，稍稍定定心，待他如往常。
“想要出小镇，可能得打破这个轮回规律才行。”这几日沈微雪都没能好好休息，倦意难以抵挡地涌上来，好在灵脉修复速度快些，聚集些许灵气，勉强撑着。
他们会永远地留在这个小镇里，和小镇上居民样，每日重复着样事情。
直至消亡。
——像那道黑雾样。
第七日第八日……迟意连着几天，都先步将黑雾击溃，而翌日，那道黑雾果然和他们猜测样，越发虚弱。
等到第九日时，它再没出现。
那黑雾被迟意出手削过回后，力量显而易见地弱小许多，第二天仅在年轻仙修手臂上划很浅道口子。
于是第六天迟意又次动手，在黑雾伤人之前，干脆利落地将之再次击溃。
三个年轻仙修正准备见义勇为，刚跳出来就看见黑雾惨叫着溃散于琴意之下，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会，纷纷转头看迟意。
他们倒还认得出迟意，恭敬又兴奋地喊着见过“无琴仙君”，只是显然不记得他们两天前才见过。
沈微雪状似随意地与他们闲聊两句，聊到成亲事，他们茫然地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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