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屋舍、人影……
都
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
，是片荒芜空地。
晨曦驱散
迷雾，露出不远处棵老树，树干上系着缰绳，沈微雪那匹灵马已将周围能吃草都吃秃，正百无聊赖，陡然嗅到主人气息，立刻扬起蹄子嘶鸣。
在那旁边，断半块石碑上，若隐若现个“无”字，也随着迷雾慢慢消失。
那奴仆没再说话，他重复不知多少次行为被打断、否定，脸上慢慢地露出茫然神色。
他眼神渐渐空洞起来，转头看身旁奴仆，干板地道：“郎君说不迎亲……”
他行为感染周围奴仆，其他人也跟着念叨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乱，到最后他们忽然都神色大变，失声惊叫起来：“郎君说不迎亲！”
“不可以！”
“不可能！”
仿佛云暮归手还揽着他。
那种被压制感觉很陌生……
可出乎意料，他居然没有很生气。
云暮归也跃下屋顶，站在沈微雪身侧，那些奴仆对沈微雪视若无睹，见他却目露欣喜，拥而上：“郎君！该迎亲！”
云暮归略略上前步，将沈微雪挡在身后。
眸色冰蓝。
“阿归！”沈微雪气息急促，顾不得许多，仓促地推开他：“有人来……你先冷静下。”
云暮归喃喃：“
可以设禁制……他们看不见。”
普通人是看不见，可约定时刻快到，迟意很快就要来……沈微雪觉得自己还是要脸！
可面前这大狼崽莫名固执，只手死死扣在他腰间，沈微雪左右动动，没挣脱。
……这场永无止境轮回。
终于结束。
清冽琴音响起，凌凌琴意将残留在地表迷雾打散。
迟意怀抱古琴出现，那对新人也随着小镇起消失
他们疯似满院子奔跑起来，边跑边发出凄厉地嘶吼，仔细辨认，似乎还有些绝望——他们确实该绝望。
“新郎”不迎亲，他们就无法往复轮回，那就只能和之前伤人黑雾样，彻底消散。
云暮归掐诀施个屏障，替沈微雪隔绝嘈杂声音，冷眼看着他们身形逐渐变淡。
半空中灵气波动，四周景象忽然扭曲起来，片刻后，如摔落在地杯盏，寸寸碎裂开来！
旋即又如潮水般尽数退散！
他不能违背沈微雪话，对这些干扰他奴仆就没什
好脸色，面无表情冷硬非常地拒绝：“不迎。”
奴仆们愣。
片刻后为首那布衣奴仆又重新问遍：“郎君，时辰快到，更衣去迎娶新娘子吧？”
然而不管他问几遍，得到都是同个拒绝答案。
院落里安静下来。
他头脑有些发昏，时也忘他体内还留着些灵力，只能暂且哄道：“迟意也要来……你先松手，下次再说好吗？阿归听话。”
云暮归眸光动动，凝沈微雪许久，才慢慢松手，快要完全松开时他忽顿，非要有个确定答案地追问道：“下次……可以吗？”
他声音有些沙哑，呼吸又沉又烫，近在咫尺，洒在沈微雪脸颊上。
“好……”听见底下奴仆们越发混乱，沈微雪咬牙，不管不顾地应诺道：“好，下次定。”
好不容易从屋顶下来时，沈微雪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背脊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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