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由本人亲口说出来遗愿不是真实意思,反倒要由其他人揣度出来作数?”
叶朝晖语调平平,却充满挑衅地看着念眉。
“师姐……”程晓音此刻状态大概最能代表在场大多数人,不忍念眉承受这样诘责,却又对摆在眼前钞票蠢蠢欲动。
夏安把拉开她,厉声道:“不管老师有没有说过这样话,现在昆剧团领头是念眉,们该信任是她,凭什听个外人在这里蛊惑人心!
念眉戒慎地问:“什意思?”
别说她不懂,连旁陈枫和舒乐都不知道他要做什。
叶朝晖向两个助手招招手,他们会意地点头,拎在手里箱子打开,里面竟然是沓沓捆扎好人民币,全是百元大钞。
并非金砖银元,但那样耀目红色足以熏红所有人眼睛。
他已经脱下西服,整理下衬衫玛瑙袖扣,这才镇定地说:“想大家都应该已经知道,苏城老城改造商业区项目已经上马,你们脚下这块地也在新商业区范围之内。换句话说,枫塘剧院虽然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但现在因为客观形势不能再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当然,就算要搬走也定会有合理补偿,你们面前看到这些就是。”
样坏消息。前不久还听爸爸提起你们南苑昆剧团,才知道你和你老师是很有名气旦角儿,还想着等你回来以后来好好看场演出,没想到……”
念眉红眼眶,用力回握她手,“谢谢,你们有心。”
陈枫和舒乐尽过心意之后没有立马离开,念眉就知道还有人要来。
果不其然,叶朝晖和他助手是当天最晚出现来宾,虽然并没有人邀请他们来。
他也穿深色西服,烟灰色衬衫,神色是最熟悉不过那种冷漠自矜。他在富裕家庭长大,在中国最好高等学府接受教育,所以他有上佳教养和自制力,不管是怎样仇和怨,在当下对死者表现出应有尊重点也不难。
在场人神色各异,年轻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王海则直在擦头上冒出汗。
“是代表开发公司方面来跟大家谈律师,为直观点,今天们带全是现金。目只是想告诉大家,补偿收益是可以按照人头算出来。们不介意按照这个价码给大家补偿,只要剧院能顺利迁出就行。至于依附于剧院南苑昆剧团,们有旗下文化公司愿意接管,这也是你们乔老师意思,生前由她亲口嘱托照办。不信,你们可以问问沈小姐。”
大家目光下子全都集中到念眉身上。
她这才明白叶朝晖今天来,是为这招釜底抽薪。
念眉深吸口气,迎上四周各色眼光,“临终前……老师是说过出让剧团话,但是……那并不是老师真实意愿……”
他上前来与她握手,甚至平静地看着她眼睛道:“节哀。”
他手干燥骨感,手心仅有微凉温度,跟从前与她十指紧扣温暖感受截然不同。
她果然不认识他。
“请问叶律师到这里来干什?中国老话说,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老师人已经不在,你还不肯放手吗?”
他弯弯唇,并不是真想笑,只是有些嘲弄意味,“今天到这里来,正是为达成你老师生前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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