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晋北都懒得抬眼瞧她,“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天天往这儿跑?”
“怎样啊?跟念眉说好要来捧场,当然不是最后演出才来意思意思,他们排练辛苦,要来慰劳他们。”
穆晋北好笑,“你个不相干人都天天来,怎说也是南苑昆剧团所有人,能不来吗?”
津京高贵冷艳地翻他个白眼,打开点心盒子
她于是继续唱:“……咱不是前生爱眷,又素乏平生半面,则道来生出现,乍便今生梦见,生就个书生,恰恰生生抱咱去眠。”
他已经阖上眼睛,倦意已经很深,可是看得出他还有些挣扎,握住她手轻喃:“别走……”
不知为什,她听到他这样句梦呓似话语竟有些说不出淡淡心酸。
不应该呀,他是天之骄子,从小到大,要什没有呢,哪里需要他人怜悯他脆弱?
“是不是发生什事?”她终于停下来问他,实在是他这两天都感觉有些心事重重,清醒时候他总隐藏得很好,也许半梦半醒之间他会愿意跟她说说。
个房间温度陡升。
他俯身过去吻她,这回只在她唇上轻咬下就放开。此情此境,他其实是不太敢放纵自己,他是男人,明白放纵后果是什。她不排斥他不等于已做好准备完全接纳她,否则不会表现得这样紧张和僵硬。
“说是真,就这睡挺好。你陪说说话,然后给唱段儿牡丹亭或者西厢记,足够。”
他和衣躺在床上,因为太高大,脚都几乎伸到床尾外头去。本来连续几天都难以入睡也没觉得怎样,这会儿躺下来,嗅到她清雅如茉莉花香气息,竟然觉得这张不大小床睡着实在安逸,比任何时候都期待场好眠。
念眉手还被他握着,轻轻挣下,“你先放开,这样怎唱呢?”
他复又睁开眼睛,笑笑,“哪有什事?不过就是你老怕欺负你,心里绷着根弦儿。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绝对不会乱来,也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你。”
他这样番誓言般保证,并没有让念眉心头不安平息下去,她知道定有什事是他明白却瞒着她。
可她还是放松下来,穆晋北强撑着清醒意识也到极限,却还是拉着她手不肯放,最后两个人不知怎就起睡过去。她伊稀记得她困极阖眼时候姿势很别扭,但醒来却是在他怀里,腰上搁着他有力手臂。
她床实在很小,竟然也挤得下他们俩身躯,只是身体弧度不得不紧紧挨挨地贴在起,再自然不过样子。
穆津京捧着大只蛋糕盒子出现在枫塘剧院排练室里,看到穆晋北坐在椅子上,不由瞠目,“二哥,你怎每天都到这儿来?”
“就这唱,只要听到你声音就好,不用看你身段。”
她那样婀娜多姿,他怕自己又遐思翩翩。
她为他拉拉被角,启口开始唱:“是谁家少俊来近远,敢迤逗这香闺去沁园,话到其间腼腆。他捏这眼奈烦也天,咱噷这口待酬言……”
他直看着她,手还拉住不放,眼神渐渐迷离,唇角满足地上扬。
离得这近,他们都把彼此看得很清楚,好像没有什芥蒂和遗憾,这方小小天地就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是单独存在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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