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不好说，所以才让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可能很快，可能……”
念眉没再听下去，她只是
动不动地守在病房门口，守着里面那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睁开眼睛
人，外界纷纷扰扰仿佛全都与她无关。
医生同意家属进去看看他，他父母让她也去。
她穿
无菌服进去，他头发还没有长出来，被白色圈圈包裹着，身上插满各种导管仪器。她不能摸也不能碰，只能看着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睫毛那
长，在眼下投下浅浅阴影，安静又陌生。
他好像还是他，但又不是他，否则为什明明知道她在哭却句话也不说，不跟她讲那些有趣充满奥义故事，告诉她人在这世上其实还有灵魂？
念眉只有早晨跟穆晋北坐在病房里时候吃点点早饭，后面将近十个小时实在是什胃口都没有，于是什都没吃，只喝点水。
他们全部人希望，仿佛都集中在手术室门上那盏亮着指示灯上面，只等着灯灭那瞬能有好消息递送出来。
如果世事都能尽如人意那该有多好。
可惜穆晋北也跟她说过，他们来这尘世存在意义其实是为渡劫。而他劫没有过去，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之后，他就直都没有醒。
“医生，情况怎样？”
术台之前，穆晋北状态很好，整个人都很镇定。走廊上来许多人，家人、朋友，甚至包括已经很久没在穆家露面俞乐言和向与他不对板夏安。
他朝他们点点头，最后拉住念眉轻声道：“有句话你还没对
讲过，你还记得吧？”
念眉怔怔，“嗯。”
“知道你现在不愿意说，是想让多点牵挂。所以等手术结束之后，你定要说给听，记住？”
她鼻腔发酸，“好，答应你。还有们之前说过事儿……等你好，全都要兑现。”
他灵魂此时定不在他躯壳里，她想，他是躺不住这久也忍受不这种安静人。难得有自由自在又不被人看到机会，他定悬浮在半空中俯视着她，或者，干脆就坐在她对面，隔着张床，杵着下巴欣赏她现在为他担忧表情。
她仰起头来，天花板上没有任何他痕迹，只有明晃晃灯光，让她眼睛又酸又涨疼。
她坐会儿，勉强扶着墙走出来，没来得及脱下无菌服就晕倒。
不算是最差结果，但她也已撑到极限。
她做梦，梦中世界没有昼，也没有夜，穆晋北就站在那里，离她不远，身后有微妙清
“医生，哥哥他还好吗？”
“手术过程中曾出现颅腔出血，情况危急。血是止住，但是……你们要有定心理准备。”
“什意思？他还没有脱离危险吗？”
“什时候脱离危险还要看今明两天情况，他身体底子很好，希望他能挺过去。”
“他什时候能醒？”
他伸出小指，“言为定，拉勾。”
她俯身过去，额头轻轻抵住他，手指与他交缠在处，“嗯，拉勾。”
津京再也忍不住，吸吸鼻子，侧身去抹眼角泪水。
这对有情人，这是他们最后对话。
手术持续大半天时间，每分钟都像拉至年那长，可事后回想起来却点也想不起是怎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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