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又寒暄几句才走。念眉扶着穆晋北坐回长椅上,把那剩下半杯果茶递给他,抚着他胸口笑道:“不错啊,口气说那多话,点磕巴也不打。”
他从手术后昏迷中醒来,说话、走路都从头练习,每说句话都很慢,个词个词往外蹦,
她也看到阿蒙,笑着向他挥手。他毋需再犹豫,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道:“嗨,这巧?”
“是啊,你刚下班?”她扬起脸,落落大方地向他介绍身边人,“这是先生穆晋北,叫沈念眉,们从北京来。”
他还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她名字。原来她叫沈念眉……念眉,这名字古典又好听,很衬她人。
他有点局促地伸出手,长椅上男人站起来,伸手与他相握:“你定是她常提起咖啡小哥阿蒙,幸会。”
阿蒙脸红,几乎没想过她会记得他名字,同时也有些意外,因为旁有轮椅在,他原本以为穆晋北是站不起来。谁知他不仅站起来,而且身材颀长,眉眼英秀,大概因为久病少见阳光,皮肤作为男人来说显得稍稍有些苍白,但表情却十分生动,说口好听京片子。
茶喝半,放在另侧。
这应该就是她丈夫吧?
阿蒙看眼长椅旁边轮椅,再看看两人互相依偎身影,好像有点明白蕾西所说感情好是什意思。
他有点尴尬,犹豫着是该径直走过去还是回头绕道走,那边两个人不知说什笑起来,年轻女人拂开脸上发丝,树叶间散落阳光像被揉碎金子洒在她发顶和眼睛里,他才惊觉她笑得最美时刻是眼下。
她屏住笑,没再多说什,只是清清嗓子,段悠扬唱腔就软洋洋地逸出来。
阿蒙从他举手投足间隐约能猜到他家世背景非凡。这年头国人有钱有底气,他在美利坚也见太多有钱人家二世祖,挥金如土、不可世,像他这样气质清贵却又为人亲和并不多。
“穆先生身体不舒服吗?”他终于问。
“嗯,脑血管瘤,先前在国内做手术,现在到美国来做康复治疗。”
穆晋北毫不避讳地说起自己病,见阿蒙露出几分惊诧表情,笑笑,“你是不是想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其实也觉得自个儿挺幸运,就是辛苦太太。”
他手臂搭在念眉肩上揽紧她,她环住他腰身仰头望着他笑。两人换种姿势依偎着,依旧亲昵得密不可分。
阿蒙站在那里,那婉转迤逦声音像是为他打开扇通往新世界大门。他时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对中国传统文化解得不算太多,也见过唱京剧、越剧票友把名家唱段演绎到令人惊艳程度。可眼前这位姑娘跟他们不太样,她唱不是京剧也不是越剧,面对独观众没有任何表演欲望,她甚至没有站起来,只是眼波流转之间就有那种缠绵不尽温柔缱绻。
他想起前年去纽约时候,看到过昆曲《牡丹亭》演出海报,据说在林肯艺术中心公演引起轰动。
她唱就是昆曲吧?传说中最古老、最优雅东方艺术瑰宝。
她只唱小段,她身旁男人直安静地聆听,直到他忍不住入戏似去握她手,她才笑场停下来,揽住他肩膀,两人笑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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