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弦没有来得心头
跳，低头望他，时分不清他是犹在梦中还是已经清醒
。
青年俊朗
面容上有丝疲倦和脆弱，他眨眨眼，那眸底雾气就更浓，昏昏然似乎又要睡过去般，“师尊。”
沈知弦惊疑不定。
青年轻声道：“……太疼，您还是剑将弟子杀吧。”他喘息声，近乎呢喃，“只消剑……就结束……”
尾音渐渐消散，晏瑾松开手，闭眼，引颈就戮般，是全然无防备姿态。
瞬间什
谜团都解开，为何当初思过崖初见时，小少年会这般排斥他、甚至目露恨意，那是因为晏瑾他是重生啊！
为何晏瑾对他芥蒂这般深，三年多仍旧这般防备和疏远，那是因为，在晏瑾眼里，他就是前世断他灵根害他殒命凶手啊！
沈知弦意识回笼，恍惚瞬才回神，回神便见晏瑾快要撑不住，连忙找出来灵丹喂他。
可晏瑾很不配合，在不停挣扎着，躲避着梦中折磨。沈知弦差点儿摁不住人，好不容易才把灵丹给他喂下去。
还好找四长老要灵丹，就算晏瑾这次升阶失败也不会太伤身。
融作体。沈知弦有点心疼，毕竟是自己喜欢过主角，也是养过好几年徒弟。
他下意识想碰碰小少年脸，什都碰不到。然而小少年似有所觉，朝他这个方向略略睁大眼，露出点迷茫神色。
下瞬场景骤变，沈知弦只觉得眼前花，满身是血小少年倒在地上，浑身痉挛着，艰难地仰起头来看他。
“师尊……”小少年脸上是卑微又绝望神色，声声泣血地祈求着，“求您……”
他身上全是伤口，剑气割小刀划，道道血淋淋。他痛到极致，声音沙哑得不像样，“求您……求您放过弟子……”
他剑就搁在床榻边。
无论是他还是沈知弦，伸手就能摸到。
晏瑾周身灵气渐渐平静下来，近乎弥散——那是升阶失
灵丹入口即化作灵液，飞快地起着作用，四处冲撞灵力逐渐平复下来。晏瑾身体还在微微痉挛着，但显然已经在慢慢平静下来。
“师尊……”沈知弦还是像三年前哄小晏瑾样，抱着他轻柔缓慢地拍着背，闻声下意识地“嗯？”声。
他还以为晏瑾醒，将人略略拉开些距离才发现晏瑾仍闭着眼，长长睫毛上缀着颗汗珠。
沈知弦拈起袖子替他擦汗，没说话，见他不颤，只道是没事，正要扶着他躺下，却被他猛地拽住袖子。
“师尊……”晏瑾幽幽地睁开眼，黑漆漆眼里弥漫着层雾气，有些迷蒙，像是还沉浸在梦境里。他道：“您是不是要杀
？”
沈知弦心疼得手都在颤抖，想也不想地就要将小少年抱起来，但另个人要比他更快步——
神色冷漠白衣人漫不经心地几步越过他，站到小少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中长剑缓慢又无情地举起。
锋利剑尖搁在少年为数不多完好肌肤上，轻轻点，血珠子就冒出来。
沈知弦震惊地看着另个“自己”，轻描淡写地挑断少年灵根后，像是失兴趣，随手将剑扔，就漠然离去，觉得整个灵魂都在颤抖，甚至连场景再度转换为思过崖都没有留意——怪不得！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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