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底反反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尝到点又甜又涩又喜又悲滋味。
复杂得很,言难以说清。
他其实有很多记忆都混乱不全,那些往事,在两辈子时光交错中被碾压得破碎,只剩零丁碎片深嵌在他脑海中。
他早已不记得为什定要找这个人,只记得那些
师尊眼下瞧见他,似乎没有很生气模样,是不是……原谅他?师尊怎忽然要换个身份来?还偏巧用着这个名?
他胡思乱想着,视线略略偏,就看见沈知弦空荡荡手腕上,没惯常戴着玉珠串儿。
想来是沈知弦伪装身份不好再戴着,故而将它取下来。
白皙手腕上,有块地方颜色格外不同——没玉珠串儿挡着,沈知弦手腕上伤痕便清晰明地尽数展示在晏瑾眼前。
这伤疤,晏瑾之前曾见过点点,此时才完整瞧见。那是片不规则伤口,非刀割剑划,横亘在雪白腕上,轻轻摸摸,有略微凹凸感。
然而那缕头发很顽固,沈知弦手放回去,它又在风鼓动下开始捣乱。
沈知弦轻微地呢喃声。
晏瑾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连他自己都未发觉自己唇边噙点儿笑意。
他动作轻柔地替沈知弦将那缕头发整理好,才将视线移到沈知弦手腕上。
因着方才拨弄头发,沈知弦手收回来时就没再规规矩矩搭在小腹上,随意地搁在身边,微微蜷着手指。
窗半开着,泻入片月光,和着轻风,微有凉意。
夜已经很深,小草芽摊在窗边晒着月光睡得正香,床榻上沈知弦呼吸绵长,显然也是熟睡。
晏瑾睁开眼来,眼底片清明。他偏头望向床榻方向,片刻后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大概明面上沈知弦还是把他当“陌生人”来看待,所以今夜沈知弦睡姿是很端正,里衣穿得工工整整丝不苟,锦被搭到小腹,仰面躺着,双手叠放在锦被上,本正经模样。
晏瑾凝视他许久。
晏瑾不放过点细节地仔细端详着,这伤疤似乎是……被反复啃咬弄出来。
师尊这样身份人,身上怎会有这样狼狈伤口?
晏瑾心底渐渐浮起疑惑来,不知怎,他有种直觉,这伤疤或许和沈知弦没有关系,和它有关系……
是岁见。
岁见啊……
晏瑾半蹲着,悄悄地握住他手。
沈知弦手无论何时都冰冰凉凉,像是永远都捂不热。晏瑾轻轻地将他手翻过来,替他把把脉。
晏瑾离开时,沈知弦身体还虚弱得很,眼下虽然瞧着没事,但晏瑾却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摸得脉象平稳而有力,并无大碍。
晏瑾略松口气,忍不住就想多些。
在清云宗与沈知弦相邻而居那几年,他曾有幸见过几次沈知弦睡姿,与他剑法样潇洒而不羁。
被子要掉半到地上,枕头推得歪歪斜斜,沈知弦就卷着被子角,侧身睡得很熟,长发如墨披散在他身下。
被小草芽吵醒时,就会气恼地卷着被子翻个身,又倦又软地说句“不要吵”。
晏瑾目光沉沉地垂眸望着,也不知在想些什。
有缕发丝被风吹得不断拂着他脸,沈知弦被弄得很不舒服,熟睡中抬手随意地拨弄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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