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驶进车流，很快不见
踪影，店主看着车尾砸吧嘴，这
有钱
吗？难怪买这贵花眼睛都不眨，他本来还担心价格定得太高-
今天是16。
斯悦也不知道这算
个什日子，但至少不算坏，白简不用再独自面对月圆时返祖，他会变成谁，他会变成什，斯悦都会陪着他
“这个，
能买走吗？”
很礼貌又明朗少年音。
店长停下手里活，抬起头，看见是个穿白T恤淡蓝色牛仔裤男生，年纪瞧就不大，超过二十算他白活。
“这个要千五，你确定要？”
站在眼前人穿着很普通，不太起眼，虽然气质很出众，但千多买束花……
03拍拍李韧，“放心，跟你说，完全没这个可能性，0410有时候突然控制不住开始打砸东西，伤人，们就给他放斯悦语音，他立马就安静下来，没事儿，放宽心。”
李韧讶然，小白人鱼声音还有这个奇效？
可以考虑列入待研究项目之。
记录本上都写满。
斯悦从隔离室出来，将本子丢进李韧怀里，兀自朝走廊另端走去。
樽骨架被折叠在椅子上，因为过于消瘦，眼窝深深陷进去，像两个黝黑洞孔。
“时日不多，”江识意掀起眼帘，不想错过能看见斯悦每秒，“很累。”
他露出来小手臂上大大小小针眼，淤青。
如03所说，0410很配合研究。
“你定能明白，为什拒绝治疗，是因为治疗无望，二是因为人生已经被自己毁去大半，没办法再站到原来位置上。”江识意笑得无比释然，“阿悦，人都会迎来死亡，接着开始新人生。”
斯悦抬手，扫付款码，付钱后，他指指花，“能带走它吗？”
斯悦是不太喜欢这个东西。
他对花啊草啊蓝天白云啊这些玩意儿，他觉不出什特别之处，但白简喜欢，白家院子各种各样花都有，绣球也有，只不过斯悦很少见着这样雪白，是有点好看，白简应该也喜欢。
斯悦抱着花，小心翼翼塞进副驾驶，关上车门后，他沉思两秒钟，又重新打开车门，给花绑上安全带，才满意地回到主驾。
圆月悬挂于夜空。
李韧低头翻着记录本，上边每个病程，江识意都描述清楚，关于他自己感受到身体变化，他自己主观感受，很配合嘛。
“可以下班。”李韧在后头喊。
斯悦回句“知道”。
从研究所离开时，天已经擦黑，最后抹晚霞还浮在山峦之间。
研究所到白家也就个多小时车程，到家也不过八点出头样子，斯悦在市中心耽搁会儿，路过家花店，店长正在外边桌子上包束半人高花束——白色绣球是主角，搭配些斯悦叫不出名字来小花，几支尤加利也格外修长翠绿。店长包得很认真，连有人靠近都没察觉到。
“不想再继续现在人生。”
“所以，可以快进到直接结束。”
斯悦眼皮缓缓覆盖下来，喉咙里苦涩泛滥至口腔。
“好，有什问题就问吧。”江识意敲敲桌子，说道。
李韧和03站在门外聊天，时不时朝里边看眼，怕0410异变跳起来和斯悦产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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