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北洋水陆师之精练,洋枪洋炮,铁甲艨艟。诚时之盛事,然陆师而论,各营互不统属。泰西战事,已为数十万精壮之主力会战,普鲁士有总参谋部统之。平日训练调遣,战时统指挥。各营装备编制划,色当战,遂成大业。倭皇六师团之军,亦有参谋本部,秉中枢之权操练征调。反观北洋,旦战事起之,谁人统这百营之众乌合?地方督抚,安可寄此生死重权?非权操中枢,精练天下之军,何以能成举国深固不摇之势?
北洋水师,徒守海口,畛域分明。南洋有警,充耳不闻。此国家经制水师焉?此地方之军焉?纵再斥巨资,购舰百条,也不过守户之犬,非能纵横海疆之骁锐。海军衙门,不过虚设而已。
二曰模范海关,学生观独立之国,无有海关操于人手者!倭人负债,犹甚朝。然亦无海关抵押管理之事。纵然赫大人经办海关,弊绝风清。每年百分之五关税,其害尤甚于贪污糟害者!大英洋货,抵埠不过百分之五之关税。朝茶叶大黄,猪鬃丝绸,大豆矿石。学生曾细察泰西关税,低亦抽成七五,高有至四成六者!若关税权操手,数兆洋款,不过鼓而还清可也!制其命脉而有称加惠于国者,学生愚鲁,不曾与闻!”
看着徐凡在那儿侃侃而谈,不少赴会权贵心里叫好儿。那帮洋人,可是脸上越来越白。赫德手中酒杯都快攥出水来。
不少人也开始正容打量这个年轻人。官场上面没有不透风墙,翁老爷子和奕老六召见不是没人知道。
京华烟云深深搅动。
方想收权,方努力反击。自己作为始作俑者,就夹在中间。赫德和杨士骧这大阵仗,就是想将他这个泰西东方新哲批倒批臭啊!
双方还没有撕破脸儿,可先都集中在火力在他这儿。
他脑子里盘旋着许久问题就这样下豁然而通,整个人觉得轻快无比。自己要做,不过如此而已!
他摘下雪茄,大有狂态喷口青灰色烟雾。
这小子到底什打算?
徐凡此时心头盘旋打算想法,却不足为外人所道。
他夹着雪茄表情平淡,话里内容可是越发激烈。
“……至于学生经游多少泰西国家,见识多广,感触多深。这些不过是末节小事,
“赫大人,您在北爱尔兰波塔丹郡宅子,临湖傍水,清幽得很。您夫人,也是天使般人物。在下欧游,也曾经行。没想到才抵京华,就见着您这位洋员砥柱。
大清垂二百余年,时逢三千未有之变局。咸同洪杨之乱。天下为之变。地方督抚分寄重权,各行其是。厘金操于手,则中枢财去矣。各地营队,督抚自练自操。则中枢兵去矣。关税余羡寄与大人手,则中枢威权去矣!
观朝圣圣相承以替,中枢如此之弱。良有是焉?学生观后起之国奋发。则欧有普鲁士,收各邦国权于普鲁士,遂成帝国大业。东邻倭人,亦有诸侯奉还版籍,编练倭皇亲统之军。权操于上,国势浸强。举凡教育、工业、财政。无不以中枢之令行之,无人亡政息之弊。
昔日中法战事,南洋水师遭摧。北洋水师安在?异日北洋御敌,则援救望谁?以地方行中枢之事,其弊安能盛言?
即使大人所得意之二三事,也听学生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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