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霍下站起来,狠狠看着丁汝昌。看得他低下头去。还是杨士骧低声劝他:“禹廷,你不知道中堂为难?北洋水师还不是中堂苦心经营出来?再这添船添炮下去,老佛爷三海怎修?朝廷怎看咱们北洋?看哪,现在北洋水师,守守海口,应该满够。”
丁汝昌低声道:“那咱们就把这海让出去?要是那二百五真能在南洋筹出饷来,咱们这水师……”
李鸿章拍桌子:“给他奏!给他名义!禹廷,以后不要在面前再叫着添船添炮。咱们头上,还有着……”
他颓然摆手出签押房。低声自语:“传清?传清?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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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樵,莲房,禹廷……你们怎看?”
李鸿章双老眼似闭非闭,撑着头只是打量着手中折子。桌子上面放着听头牛奶,早就没有热气儿。
室内片沉默,半晌才是张佩纶打破寂静:“中堂,这事确有成例。当年福建中法战事,在南洋,也曾委员筹过饷,不过所得有限,不过十几万两银子光景。反正现在朝廷官照也不值钱,候补官儿也多,不差南洋那些土佬儿。就给他批官照,给他请个宣抚筹饷委员大臣名义,让他去罢。”
李鸿章目光突然电般射向自己女婿,张佩纶却悠然自得摇着扇子。
“幼樵,你真这看?”
在李鸿章送给徐凡宅子里面,这个时候却是红烛高烧。花厅之内,席便宴,正是宾主尽欢时候儿。
对于现在居住环境,徐凡只有个感觉——爽。
他想在花厅吃饭就在花厅,想去大堂吃饭就在大堂,想在自己卧室吃,也没人管他。这种空间舒畅感觉,和以前在北京花个百多万,在三环里面儿才能攒个几十平房蜗居那种局促感觉是截然两样儿。
更别说穿梭往来几十号丫鬟仆役,这可是都是伺候自己人儿!
现在李云纵和楚万里,还有几个谈过话儿学生,都调进他宅子里面开始上值。这也是当时武官宅子衙门传统,有亲兵戈什哈队伍上宿值守。这种拱卫气度,也不是原来小公务员徐凡所能想
张佩纶微笑不语。
李鸿章冷冷道:“他装傻充愣,骗得北京城那些旗人大爷,骗不!这人……心思沉哪。”
杨士骧皱着眉头,看来直在苦苦思索:“中堂,咱们不如且看将来吧。他赤手空拳,能在南洋闹出多大局面?南洋大臣是刘坤,这次京华风潮,也给咱们添不少堵儿。咱们这次奏派这个二百五去,朝廷对这种小事儿,万不会不准。咱们就给刘坤这个南洋大臣,添点儿堵也好……”
李鸿章只是摇头:“看不明白,看不明白……”
他目光转向丁汝昌,这位北洋水师提督,在签押房密议场面下却拘谨得很。脸上也是副不把这事儿当回事儿样子。他迎着李鸿章目光,却开口大声道:“中堂,水师事儿,卑职说都是实话。没您吩咐,也得这说。这船这炮,咱们得添哪!东洋倭人,现在船买得狠极,咱们水师去长崎,倭人看着咱们兵船眼神儿……现在他们还请法国人给他们造铁甲船,都驮着能打穿咱们兵船大炮,据说叫什三景舰……中堂,北洋水师可是咱们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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