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大军机迎接这个布政使衔,年纪不过二十余,绝对不是正途出身徐凡,确是破格。但是谁让这个徐凡又牵扯着中枢想重新抓兵权大局呢?几个军机和拿权王爷们都商议过,还进宫里反复请示过。最后拿定主意,想用徐凡,必须得收服得徐凡。就必须要恩威并施。恩嘛,徐凡官儿已经升得骇人听闻,还要留点作为将来进步余地。钱几位大爷也比不上李鸿章送送个宅院手笔,京官清苦哇!只好在这个仪式上面给徐凡点儿体面。连额勒和布老中堂都拼着老骨头过来。赏紫缰,赏仪仗,巴图鲁勇号儿都是现成。
威呢,就是要让他看到中枢威权,徐凡当初在京,不过是个道员。还
光绪十九年四月十九,北京水关门口,已经聚集起袍褂整齐人物。接官亭和彩画牌坊都已经按照规制搭建起来。按照满清祖制,钦差衔头大臣返京,原来都是从京西路桥驿返回都门,按照钦差大臣等级都有迎接体制。如果是皇子等宗亲或者封疆重臣军机大臣加钦差衔头,那仪仗至少是皇子亲迎。当年年羹尧西征归来,更是雍正亲自为这位钦差大将军节帅解战袍。但是随着时势日移,现在钦差大臣放洋归来,多是从天津改火轮船,到京城水关抵岸,路桥驿陈例,已经不废亦废。迎接仪仗,随着宗室凋零,也渐渐松减下来。天朝上国气象,已经衰颓。
但是这次迎接钦差大臣返京,气象却是十年来所不同。从拂晓开始,就是满满京城步兵衙门官兵们赶来维持秩序,过些时候儿,居然虎枪营也来十几个旗兵大爷,执着虎旗给仪式充当场面。日头渐渐升起,不断官车官轿过来。旗人闲汉们抄着手远远儿看着。这些旗人大爷别本事没有,但是人头精熟。不会儿就开始互相慨叹。
“瞧瞧,瞧瞧!翁中堂到嘿!老爷子今儿还在笑,不容易!接哪位大人物这是?”
“额老中堂也来,他老爷子下值就是什客人也不见。家姑太太还算他远房侄女儿,那次晚半晌去求见老爷子,洋人钟表不过才打六点,老爷子就睡!这次居然也到?”
“世老四!世老四!军机领班也到嘿!几大军机齐集,李鬼子要过来?等会儿有没有王爷要来?真好好瞅着!”
“就是世老四到也不得,他是王爷都不放在眼眶子里面,瞧见他身边伺候太监没有?都是老佛爷比照王爷例子赏数目。世老四这辈子还接过谁来着?”
旗人和步兵统领衙门营兵没有谈头,想方设法凑到虎枪营那里拉交情,低声动问:“这是迎接哪位爷?”
虎枪营旗兵也神神秘秘:“得!这次是接大破荷兰红毛鬼徐大钦差返京,几大军机亲接,皇上还有老佛爷召见!”
动问闲汉都瞪大眼睛,两个大拇指挑得高高儿:“好汉子好汉子!等会儿当真得好好瞅瞅!”
水光码头上几个军机都谨守着宰相雍容气度,瞅也不朝西面儿瞅眼。只是矜持互相低声谈论,迎接钦差,不能坐马扎子等候,几个戈什哈都扶着几位老头子。虽然气度俨然,但是几个人谈话儿却是七零八落,不知道在谈些什。大家心里都转着各种各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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