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道台前程,又未曾实授。出身还是留美学童这种异途,简直比捐班儿还要让人侧目些。到处去拜门,特别是李莲英大总管门子,却到处碰壁。门包儿递无数,却没人传见,有时候门包都给扔出来!
短短几天,他好歹也算是见着几个大臣,但是说话都是弯来绕去,问几句天气就端茶送客。这时候他才真正佩服自己那个恩主徐凡,居然在这铁屋子里面,白手起家,杀出这番天地出来!
这天拜几家门子回来,就回到琉璃坊旁边下榻客栈发愁,带着钱,还送不出去。最要紧是,朝廷现在似乎没人愿意替徐凡说话儿!这可怎是好?难道真要从朝鲜撤出来,到京畿,随便那些中枢大佬们整治去?
大好事业,才刚刚起步啊!
外面夏意浮动,京城老少爷们儿有已经换汗褂子。唐绍仪简直觉着自己还在寒冬腊月天儿里。走进跨院,听到他脚步声响动,几个随员都奔出来。他们要不是新军军官,要不就是南洋学生,比唐绍仪还没有门路。往日看到唐绍仪黑着张脸,这些人都会无声退下,军官们还会狠狠捶墙,发泄下有心无力愤懑。但是这个时候,却个个涌到唐绍仪身边,个南洋学兵出身,现在在徐凡帮办公署内以千总衔领差遣名义,差不多就是总部办事员角色青年,叫做张翔。努力把舌头放平说官话:“大人,有位先生在屋子里面等着
声音响成片。没人搭理袁世凯和他那帮随员下。
公堂之中,就留下袁世凯他们。随员们互相看看,脸色都是难看,袁世凯却不动声色负手向天,皱眉思索,半晌之后才轻轻自语:“这徐凡如此跋扈,他又不傻,怎不知道朝廷最忌惮这个?他到底有什仗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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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到地儿,高升栈!说爷您雇没错儿吧。同样路,凭着这骡子这车,怎也少小半个时辰耽搁!”
赶车车夫殷勤将身月白长衫唐绍仪从车上扶下来,栈里小二已经满脸堆笑迎上来:“爷,今儿早班啊!怎也瞅着您要天擦黑才回来,没想到晚半晌您就到!晚饭还得等等,咱们大师傅今儿晚上汆丸子!爷您绝错不!现在给您沏壶高还是怎?天儿热,喝壶花静心降火儿!”
唐绍仪黑着张脸,丢块洋钱给车夫,车夫拿着吹吹,又放到耳朵边,然后眉开眼笑道:“谢爷赏!这是京城才有着关外七二老洋,足平足秤,好玩意儿!”唐绍仪摸摸口袋,苦笑下,他把徐凡私铸大洋拿出来付车钱。看来这大洋,被大盛魁商队,带到京城已经流通开啦。
店门口伙计看得眼热,还想和唐绍仪套套近乎,唐绍仪却有气无力摆摆手,朝自己包跨院儿走去。那客栈伙计还不死心,在背后高叫:“爷,花茶不成,绿茶怎样?”
这些日子,风尘仆仆唐绍仪真是求告无门啊。
几日之内,他就带着巨款从平壤路车马再转船从天津到北京,点喘息时间都没留给自己!
跟着徐凡路走上风,在平壤带说不二惯。官场资历说实话还浅唐绍仪,真到北京这个大水潭,准备开始独立办事儿,才发现这里水到底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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