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再咬钢嚼铁般,个字儿个字儿似乎是从心口里面蹦出来:“……满朝上下,再没有人料到徐凡以个不尴不尬名义,老佛爷亲拣荣禄压在上面,朝鲜更有开化党倭人作乱之时。他还能在旋不容踵时间当中,练出支强兵,雷霆般平息朝鲜,bao乱!节略老臣都已经细看,几天当中,他纵横来去数百里,整个朝鲜,从日本到倭人,都莫可谁何!这八千精锐,也是见过血,上过阵虎贲!”
光绪不动声色,只是立住脚步,静静听着。
“……最妙是,这徐凡不是有根基人,不是老佛爷使出来人,反而处处遭到老佛爷忌惮!要不是立下大功,现在更名动天下,早就给裁撤这支别出心裁禁卫军。既然不能明来,接着就是暗逼。李鸿章两万多军队入朝,这样大调动,朝廷听之任之,也未尝没有利用李鸿章逼垮徐凡心思。数万久练淮军对八千新成之军,徐凡这个三等子爵兵部侍郎钦差大臣对李鸿章这个等伯爵协办大学士北洋钦差大臣……怎看都是强弱悬殊,更别说李鸿章
“皇上,您瞧着这事儿……”
翁同禾穿着猞猁皮马褂,躬身跟在光绪皇帝身后,在颐和园水边亦步亦趋走着。眼观鼻鼻观心,看也不看在光绪周围跟着伺候太监宫女们眼,副有德老臣模样。
光绪仍然是那副样子,风吹就能吹跑也似瘦瘦身子。背着手垂着脑袋,像是萎半截儿豆芽菜。满清努尔哈赤家族从建州开始血统,经过两百多年延续,已经脆弱而混浊,再没有当年纵横关外风采。
颐和园内,片萧瑟秋景。浩淼水面,只有半塘残荷,还在苦苦支撑。水面泛着青黑颜色,秋风过,圈圈水波缓缓漾开。
光绪已经穿上滩羊皮袍子,外面再加上裘皮马褂,元青色绸面。这多衣服加在他身上,更显得他加倍消瘦。他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泛着都是灰黄色彩。血色淡得几乎都看不见。只是在目光当中,偶尔才有种病态般燃烧火焰闪。
他低低咳嗽儿声,摆摆手,跟着他领班太监发出呼哧声音,十几个太监宫女起躬身又退远些儿。光绪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身后这个直对他忠心耿耿,几乎是看着他长大,有时光绪还称为“师相”脸严刚老人。
光绪目光闪,多丝温情:“老师,你这猞猁皮褂子,赐您有十几年吧,都毛边儿啦,今年只怕更寒些,朕……当学生,再送您件新吧。”
翁同禾眼圈微微红,还是稳住声音:“皇上,只要您振作,就算老臣穿百家讷衣,身上也暖烘烘。”
光绪淡淡笑,转回头:“振作?……朕也念着啊。大清时报那个谭书生,最近写东洋日本明治皇帝传略,还有东洋日本尊王攘夷开化历史,朕都瞧着呢……咱们从春秋就有大义,结果给海东倭人学去,还学得这好!老祖宗东西都是好,可惜咱们都忘记……”
翁同禾看是话缝儿,下意识回头看眼远远退开,完全听不到他们对话太监宫女们。压低声音:“皇上要振作,眼下就是有机会!再不能容们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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