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叹:“老李聪明人啊!风云又起……丫头,你别参合。”
秀宁眨眨眼睛,浅浅笑:“六爷爷,知道您意思。这事儿出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要坏掉不少人顶子。这火候难揣测……可是咱们都知道,不过这个坎儿,咱们旗人就没个好着落啊!这几天折子上疯,旗人王爷们也开始活动,都觉着扩禁卫军,重新拿权是好事儿,他们也能多点出息。不少人也明里暗里表态,觉着这事儿能成……”
恭亲王冷笑声:“又练出个新八旗出来?”
秀宁小脸有点泛红:“没这个禁卫军,咱们旗人更历练不出来!咱们还可以把徐凡这个天下奇才笼络在手上……六爷爷,不是没有机会!咱们这明里暗里多少帮着徐凡,不就是图这天?”
恭亲王静静摇头:“他完。”
中枢矣!
此事不加兴革,而国朝终无以自强。以地方督抚兴洋务而号自强,无非各攘利权,各拥支离破碎局面而已矣。二千年强干弱枝之训,当道诸公尽忘之焉?
侍郎徐某,练兵海东。号禁卫之军。数不过八千,饷不足糊口。然连于朝鲜摧锋破敌。镇抚藩国,日人不敢谁何!此军与各地湘淮甘闽等军无丝毫渊源,皇族子弟,充塞军中。诚国朝皇族掌军之大好沃土也!若此禁卫军调守畿辅,扩而十倍之,皇族子弟亦十倍加之。则强干弱枝之势可期,本固邦宁之愿可成!国家鼎兴,亦指日可待。
臣冒死渎陈,请调禁卫军归于畿辅,皇族独掌。无禁卫军,则无大清!”
个清亮宛转声音低低读完抄在纸上奏折,声音后面,是丝隐藏兴奋雀跃。最后又加句:“翰林侍读学士文廷式文状元雄文,奏折上,京华轰动。无数人跟着上书……六爷爷,您瞧着,这个事儿可能成?”
“什?”
恭亲王仍然不动声色:“他完……那嫂子,才是明白人。这天下,早不是咱们旗人啦……”
秀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看着她这位已经耗尽人生精力六爷爷。
恭亲王像是嘲讽笑:“洪秀全杨秀清作乱时候儿,咱们就该完,汉人帮咱们打回来。现在大清还在,是靠那嫂子维持着各实力派平衡。这手腕,谁也比不她。要是嫂子去,年轻人上台,想收权,大清就该盖陀罗经被啦……”
说话正是秀宁格格,京城秋天天气寒得早,她已经换领轻薄貂裘,长长貂领半遮她秀气脸庞,眼睛闪闪,正看着躺在卧榻上恭亲王。
入秋之后,恭亲王老态更显。身上穿得更厚,鼓鼓囊囊还掖着暖炉。躺在皮躺椅上面,瘦得有点脱形。只有呼吸还能显示他还活着。他只是静静听着,却不动声色,连点表情都没有。
秀宁也尽力控制着自己神色,坐在恭亲王身边,轻轻自语:“文廷式不愧是皇帝哥哥钦点状元,这个时候还有这点孤忠能上书发此忠言。别人不敢说话,他敢说。别人不敢深提意思,他敢提。这下……真是得罪不少人啊。”
恭亲王突然动,也不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李鸿章说什?”
秀宁笑:“李鸿章这几天都不敢拜客……闭门不出,也没见着他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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