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战壕里面,个白毛巾裹着头脸禁卫军士兵默默撤下架在隐蔽处步枪,并没有开火。因为这小子只是来觅口吃,不是想逃出去,积点阴德,放他走得。
个弟兄将他金属饭盒带过来,南洋生产好玩意儿,外形像个望远镜盒子,还有棉套包着饱暖。这些配套装具,对面淮军多咱时候有过啊!
那弟兄笑问:“怎,又放生?”
士兵打开饭盒,看着半饭盒烧得烂烂,冒着热气儿土豆牛肉:“都快饿疯冻死帮家伙,反正命令就只要围着,打死那多人做什?都是自己国,命令是命令,良心是良心。”
“咳,里面还有个道台!据说是李中堂……李鸿章心腹,瞧着,咱们大人这次是铁心和北洋掰!欺负人也太过界,哪带这样儿?看着吧,和北洋有官司打!”
任朝鲜大小官吏被驱逐被杀。到处都是流亡旧党发出文告,还有东学党余孽借机生事,粮食无处征发,道路不畅,天寒地冻。在黄海道当面,甚至还接触到禁卫军部!他们横在要道上面,声言负有平叛责任,而淮军没有咨会他们,没得到上司命令,大乱期间,不敢让淮军通过防地……
问起杨大人传旨消息,竟然没有个人说知道这事儿!只是说朝鲜遍地皆反,禁卫军四处扑杀,谁也知道杨大人他们下落?
天坏消息收下来,叶志超已经是呆若木鸡。
怎办?将盛军调上去,开打?他有八成可以肯定,是徐凡搞鬼。但是他怎又有这大本事,将朝鲜人也煽动起来跟着闹事?朝鲜人起,他坐镇平乱就是天经地义事情……只要推说乱事未靖,文报不畅,就和朝廷北洋有阵子官司打!
杨士骧呢?难道给徐凡害,他真想和北洋扯破脸,和朝廷对着干?现在盛军能调上去?饷在哪里?军火在哪里?名义在哪里?人家是在平乱!
嘴碎些是个庆军出身老兵,默默吃着饭是华北招募来新兵。他瞅对方眼:“当心军棍!咱们天职就是服从……扯那些做什?不关咱们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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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念头纷至沓来,到最后叶志超脑袋都大。只知道件事情,这件差使,他算是办砸!自己解决不事儿,只能上交,责任四下推卸,也是官场妙方。叶志超不知道呆坐多久,才猛跳起来:“叫师爷来!要给中堂起稿子!徐凡真他妈是个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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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当中突然动,就看见个脸上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盛军士兵悄悄摸出来,看看对面没有动静。注意力就全集中在被大雪掩盖匹死马身上,他边天老爷地菩萨祈祷半晌,边摸出匕首,拨开雪块,跟砍铁块样拼命砍着条马腿。
在被严密封锁住谷口对面,已经层层叠叠树起鹿砦,掘开加深战壕外面,翻出来黑色冻土分外醒目。在对面绵延战壕当中,看不见人影,只看见道道炊烟袅袅升起。股土豆熬牛肉香味飘过来,刺激得那盛军士兵发疯样凿砍着那冰冻马腿。
过好会儿,他才砍下两条,掉头撒丫子就跑,在雪地上踩出道深深痕迹,跑得太急,呼出白气就笼罩在他头上,像是冒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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