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大雨淋漓。海上风波甚大,起伏不休。风架着雨雾,在翻涌波涛上形成道道白雾,炮台上守夜灯火,都忽明忽暗。
“杨大人,属下也就送到这里……风浪这大,大人是不是稍歇下,等风雨停再出海?”
在海滩上,群人披着油布斗篷,正在殷殷送别。海面上有条小火轮,正在随波起伏,船上水手都在冒着大雨固定索具,偶尔看眼海面,脸色都有点仓皇。
这位从天津匆匆赶来杨大人,副文人模样儿,可胆子真够大。不仅冒着风涛,黑夜行船到旅顺,气儿都没喘匀,还要在这样气候天色下,趁夜渡海,直奔朝鲜境内铁山!
他们是命不好,给点派这个差使。就算不碰见鬼子巡洋兵船,也难说有没有命能到!
问道:“大人,是不是东线有什变故?”
这句话算是问道徐凡心坎上面,最大限度集中兵力,就意味着暂时放弃对其他方控制力。可是以他实力,根本无从选择。现在他担心就是东线发生什变故!聂士成他们掩护从平壤到安州线,是禁卫军退路和补给线。虽然现在补给也相当有限,这个时候儿陆上补给耗费大而运得上来少,他打仗用也大多是这年多拼命储存老底子。但是作为支军队,始终有条通路和四面断绝感觉完全不样。特别是作为禁卫军这支新军,恐怕现在高昂士气和战斗力就要大打折扣。
更重要是,东线有什不测,就要打乱他全盘战略安排!他需要进退自如地位,逐个对付敌人,而不是被对方逼到鼻子下面!
可是作为上位者,自己是绝对不能有丝毫动摇疑虑之态落在属下眼中。从开始到结束,最大压力,也就是他人承担而已!
听到陈金平反问,他只是笑着拍拍他肩膀:“安澜……水师战败时候儿,你在哪儿?”
给杨士骧送行是北洋沿海水陆营务处会办道员龚照屿,作为在北洋浮沉十几年*员。他也是给这场战事捧到这个位置上面。原来他不过旅顺船坞事宜总办,彻头彻尾事务文官。甲午战事起,水师上下已经缩回威海,陆师虽然也调几个营头过来,但是没人愿意出来负责。谁也担不起战败责任,最后将他捧出来!他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几次请李鸿章调派大员来旅顺坐镇,或者将自己职位移交给陆师将领。可是北洋中枢已经乱方寸,谁还来管他。他也就只有认命当这个送死官儿。
杨士骧昨夜赶到,
致远号战沉,邓世昌殉国,是这些他前部下心中永远痛。大雨当中,陈金平沉默下:“属下在平壤后路……当时恨不得能身代邓大人。”
徐凡也收敛神色,指对面瑞兴府:“报仇机会就在眼前!当时立誓,致远号条船,就要万鬼子命来换。还有经远,扬威,超勇……不快点收拾这里,怎转兵去杀更多鬼子?敌人多得很,要多杀点话,就要你们抓紧时间!然后随着转战天下!”
句话就激起陈金平本来就已经高昂斗志,他猛擦脸上雨水:“就八月二十四日!属下将胜利,亲手送到大人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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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顺,黄金山脚下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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