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勒和布刚才议论得最大声,点老态不见。每次朝议或者军机大臣自己议事,说道当前战事他就闭着眼睛念阿弥陀佛,要不就对着墙壁以大家都能听见声音喃喃自语:“南无观世音菩萨……打起仗来,花钱不说,要死多少人?这怨气,多少年才散得掉?左右不过日本人想点好处,咱们给他就是,大清钱粮广盛,不缺这些银子……”
好事军机处达拉密小章京早就给这场战事编个对联,用这位老得没牙中堂爷官讳,上联是“腰系战裙”,下联儿就是“额勒和布”,横批“阿弥陀佛”。
他小七十人,娶个六太太不过才十七八,最是喜欢望山门里面转,据说这六太太还受比丘戒,这也是个笑话儿。京师八大寺联合水陆道场,这位六太太手面可大,六千六百六十六两香油孝敬,给师兄们添菜助斋还另外再算!
谈起战事额老中堂如此,几乎就和半死差不多没精打采,但是今儿说到徐凡跋扈事情,却口沫横飞,老眼精光四射。要是徐凡在当下瞧见,免不得就要动问老中堂句,今儿来上值,是不是吃那种传说中蓝色小药丸?
世铎开口就没给老头子留脸,额勒和布愣,也只有灰溜溜低下脑袋来。世铎犹自气愤不消,继续拍桌子:“都混!现在是哪帮家伙爬在咱们头上,怎都想不明白?徐凡你倒是想弄他,现在弄得动他吗?不要到头来,咱们成大清秦桧!现在最为跋扈,可不是他!老佛爷叮嘱,都忘记?长什脑子!”
公元八九四年九月十三日。
北京。
隆宗门外军机处内,几个顶戴花翎整齐大臣,正拿着电报嘘溜溜儿吸着凉气。大家脸都白着,你瞧瞧,瞧瞧你。
军机领班大臣世铎坐在炕桌边上,头也不抬喝着碗热茶,动也不动下。
底下几个大臣议论声音渐渐响起来。
世铎训斥得虎虎生风,这位世三爷,觉罗出身红带子
“……叶志超,卫汝贵,都是头品统兵大臣,提督衔头,持节武将,这徐凡是说杀就杀啊……跋扈,跋扈得无以为甚!”
“外敌逼于海上,国有此武臣节帅专擅,外敌犹自小可,这藩镇之祸,可就在眼前啊!”
“朝廷都有电谕过去,要叶志超和卫汝贵回京候审来着,这二百五倒好,封奏折电过来,数数叶志超和卫汝贵罪状,不等朝廷回话,就自己动手斩!这还有没有王法?”
“大清就没出过这样权臣!现在还只是持节朝鲜,将来还怎得?怪不得这家伙老佛爷直放在心上呢!没二话,打电报过去,调他回国!重重参他个跋扈无状罪名!”
听到议论声音,世铎重重将手中茶杯顿,慢慢抬起头来:“都说什混话呢?你弄得倒徐凡?你们各自府里面下人嚼舌头,你们也该听到。徐凡在朝鲜大战事儿都编成书在说!多少御史台呆书生上折子言事,要给徐凡益兵加饷,让他提兵去直捣日本!……前些日子京师八大寺合起来做水陆道场,给朝鲜战没王师超度,给徐凡他们祈福,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北京城,满是香火!……老额勒,你家里是最信这个,你六太太又给多少香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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