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门,可怜可怜咱们毅军老弟兄跟你二十年。丰升阿他妈先跑,他们旗人天下自己都不上心,咱们打个什劲儿!”
“军门,下令撤吧!这仗没法儿打!”
宋庆只是在山头上闭目不语,几十个戈什哈簇拥,只是不住看着他们统帅。海风吹过,宋庆帽子下白发散出几茎,只是在风中乱颤。
兵败如山倒……放眼四顾,全是大群大群溃兵,在这里被阻拦下,其他地方还是在发足狂奔。将领和亲兵骑在马上头也不回逃跑,士兵们骂声连天在后面跟着,军装号坎枪械丢路,路边全是被丢弃伤号。日军炮弹掠过,在人潮当中炸出灰黑色烟柱。每发炮弹落下,就有拖着大车马匹惊炸,将人潮当中大车带倒。无数双脚踏过来,不管人马,都被踩进土里。
七万大军,竟然如此不堪击!
有想到,好梦不过才做几天,在九月十七日,日本征清第二军强行收拢各地分散部队,边调整就边发起强攻。
战之下,清军大败!
※※※
从大清兵部尚书衔,四川提督,毅勇巴图鲁,太子少保,辽南大营钦差军务会办,六十四岁老将宋庆眼中,望出去已经是片血色。
他所在高地,宋字帅旗犹自飘扬。可是四下望去,只是片兵败如山倒惨状。宽阔战场上,到处都是日军火炮翻犁起高高低低烟柱。日军黑色人浪,波波拍击在防线左翼。个个山头上面,总兵,游击,参将,甚至提督,旗营都统副都统,参领将旗都已经次第翻倒。青衣包头清军,如蚁巢遇水般,就看见人潮翻翻滚滚退下来。
“军门,退吧……”
说话是个宋庆子侄,领他护军亲营,按着腰刀苍白着脸看着眼前切。七万人崩溃场面太过于惨烈,让他说话声音都变得颤抖。
宋庆恍若不觉,只是喃喃自语:“这叫打什仗,这叫
日军于凌晨展开攻势,全线进击。不论是他宋庆为主中央战线,还是依克唐阿为主右翼战线,都顶住日军第波攻势。只有左翼丰升阿部,他十八营吉林练军,二十营新募吉林续备练军,齐字练营五营,却触即溃,几乎是枪声响,就全线退下来!
日军顿时转移主力于左翼,顺着丰升阿让出突破口卷击进来。前线各营欠饷少也有三两个月,不少人都誓不力战。挡住日军第波攻势,已经算是对得起各自军门大帅。左翼旦崩溃,其他地方守军也纷纷退下来。整个战线上,就只看见日军攻击队伍,在向前涌动!
宋庆麾下亲兵戈什哈大多都已经派出去,在他坐镇山头下排成条人线,人人大刀出鞘,大队大队败兵溃退下来,就在他们这里被阻住。几个亮蓝顶子,玳瑁顶子武官失魂落魄般被揪出来,按在地上就砍脑袋。饶是如此,溃兵还是越来越多,到此地,既不能后退,却又再无回去抵抗勇气。混杂在处,呼声震天。
“宋军门!弟兄们三个月文钱不见,朝廷叫得好听,送饷钱来啊,送军火来啊!”
“淮军都是德国毛瑟,咱们都是铁板开司单打,炮都不见几尊,他们旅顺丢那快,咱们已经顶硬打气儿!”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