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哼声:“这李鸿章,是不是昏脑袋?那个不成器皇上不出来,大清就要分崩离析,老太婆就不能在这颐和园呆着?徐凡算什东西,敢上北京城来?这里还有几十万八旗子弟,他想当曹操,人口唾沫
额勒和布睁着双老眼,懵懂自言自语:“怎就是场仗,全天下都觉着这个大清溜檐儿?咱们没做错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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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园,乐寿堂。
自从恭亲王去后就直守孝秀宁,静静跪在慈禧卧榻前面。她还是那副恬静淡雅模样儿,鬓边鹅黄长长,更显得肤色白净如玉。人也清减许多,朵白花插在发角,只让人觉得弱不胜衣。
卧榻之上,慈禧面朝里面躺在那里,不言不动,只是身子微微起伏,也不知道是在午睡,还是在想着事儿。
固权位,和徐凡连成气儿,再来个宫变,又如何是好?在辽南那次给丰升阿电报事儿上面,大家都已经怀疑不已。当下个个都是面如死灰,刚毅干脆得得得抖起来。
小小屋子里面,片死寂。
半晌之后,才听见世铎长声叹气:“少荃,这个包袱,你不背,咱们谁背得动?再说,老佛爷那儿,不还是僵在那里?万天可怜见,能让大清朝顶过这次,和你携手下台,你挨别人骂,挨你骂!”
李鸿章却已经完全安静下来,淡淡笑道:“老佛爷会答应……形势比人强哇……徐凡吐出不降两个字,就能翻动大清,震慑天下,无话可说……老佛爷这也不是赌气,她是在害怕……”
“害怕什?”
颐和园呼喊哭拜叩阙声音,传到乐寿堂这边,已经变得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反而让这里变得更加安静。
秀宁只是垂首望着自己鼻尖,跪在那里,动不动。四周侍立宫女太监们,仿佛具具木偶,连大气也不敢出,个个脸上都渗出汗珠,连略微擦拭下都不敢。
刚才老佛爷对自己最疼爱秀宁格格发脾气,不知道让多少人吓得尿裤子!这看起来柔弱秀宁格格没瞧出来也有这个硬气儿,老佛爷发脾气之后,在这儿居然不言不动跪快两个时辰!
也不知道过多久,慈禧才闷闷扬声,打破乐寿堂中死片沉静:“这些话,是不是都是李鸿章说?”
秀宁苍白脸上浮现点血色,咬着嘴唇,露出点细白牙齿:“老佛爷圣明。”
“害怕她无法掌握,也看不懂东西。为什徐凡介布衣,竟然能走到这步,而朝廷,能拿来对付他手段,也越来越少!各位,大家今后就别指望老佛爷,还是指望复起皇上,能不能走出条吊着大清性命路来吧!这也是这个大清,最后机会!”
这句话是如此大逆不道,从李鸿章嘴里淡淡说出,却表明他真看开放手切。三千里外觅封侯,手脚打造这个权倾天下北洋团体,转眼间,就已经化作场春梦,剩下,不过是后世骂名而已。
不管是赞,还是骂。谁又真正懂这个世道,懂这个大清,懂世界向何处变化?
五百年,必有王者兴,这王者,却不是他李鸿章。
所有人都浑身冰凉,看着李鸿章肃然朝大家揖,踉踉跄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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