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奇怪,溥仰是真没有半点想到自己也是旗人心思。他这样混混儿从军,又最佩服是英雄好汉,徐凡这等作为,如此功业,早就成溥仰信仰般牢不可破。戈什哈们就听见他也从牙缝里面挤出命令:“他妈瞧他们敢闹?大帅为这吉林练军担足心思,他们后腿也扯够,正好收拾他们!军心定,大家伙儿清清爽爽去干鬼子!陈德,待会儿护住大帅先走,要是大帅有三长两短,老子要你脑袋!”陈德答应声,早就带着几个弟兄护住徐凡身影,底下人想打冷枪都没法儿打。
这等厉害,吉林练军自然也想得出来,在禁卫军枪口下,所有人都木然不动。只是呆呆看着眼前切。
依克唐阿猛甩胳膊,他身子粗壮,力气极大,几个戈什哈竟然没按住他。就见这满洲猛将昂然抬头,死死看着徐凡:“大帅,标下早知道大帅看这八千旗人子弟如眼中钉肉中刺!补给,们少,装备,咱们坏。可是标下就这句话,你拉咱们上去拼命打仗,这仗打不赢!谁也布知道,大帅到底想当什人,军心不定,此仗如何能打赢?”
徐凡踏前步,陈德挡在他面前,却被徐凡狠狠推开:“老子有禁卫军!”
依克唐阿昂然不惧,回得又急又快:“大帅又曾经想过没有,禁卫军以支新练之军,如何能战胜两个师团鬼子,更有千里回师辽南,成为天下定海神针之伟业?现在不仅辽南诸军心思乱作团,大帅之禁卫军,又何尝不是在看着大帅如何行事?大帅已经为两江总督,为何还不奉表朝廷,交代奉天将军关防职位?三万败军向前当向日军正面,大帅却无言向诸军交代大帅将如何行
南下,宋庆等部,正是失去靠山时候,以力挟之,未必不会和他去谋场大富贵。
可是,真能如此做?
种种情绪充斥,让他胸膛都快炸开。但是他语调还是出奇冷静。
“宋庆他们同样道路,却走得比你们快那多,就算天候不利,你们慢些,能慢到如此地步?”
“回大帅话,宋军门是宋军门,标下是标下。标下没宋军门那大本事,就请大帅解标下职,打发标下回家种地,标下感激不尽!”
徐凡身子震,脸孔也有点扭曲,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面挤出来:“你想临阵脱逃?”
身边戈什哈们目光都转过来,只有李云纵仍然站在那里,神色不同,只有胸膛在剧烈起伏。谁也不知道这个冷心冷面将军在想着什。
依克唐阿似乎是豁出去,硬梆梆大声回话:“大帅,这仗打不赢!”
“老子在朝鲜,以军之力,干翻两个师团鬼子!你乱军心,自己知道是什罪过!”
徐凡高傲扬着脸,恶狠狠摆手,几个戈什哈就冲过来,就要按住依克唐阿。底下直心悬这里吉林练军数千将士不约而同声大哗,他们还未曾有所动作,溥仰已经摆军刀,山丘下环布禁卫军营官兵已经摘枪。溥仰还在朝陈德使眼色,小丘北面拴着马桩,都是健马,这些禁卫军,怎样也能护着徐凡离开这里。要是吉林练军敢乱动,这戕害大帅罪名就吃不起,周围营头过来,随随便便就缴这八千旗营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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