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象是戊申,现在是甲午,离现在正好儿十四年,当年长毛太平王闹十四年,这象也该着咱们闹十四年!卦象是两个男人射日头,个不用说就是海东徐帅,还有个能是谁?当然是咱们!”
“这姓徐成运,中原龙脉被北面来野龙压,洋鬼
,咱们这热脸,能不能贴上那人字边儿冷屁股?”
坐在当间儿盛宣怀冷眼旁观着各人神色,他今年将将五十岁,干瘦干瘦,和他恩主李鸿章样是三角脸,可是看起来就是精精干干。满身仿佛都装满机关消息,拧就动聪明样子。徐凡和他曾经在天津有面之缘,私下里评价就是给这半老头子换身阿玛尼西装,再夹真皮公事包,看起来就像他那个时代大型国有企业集团办公室主任或者财务总监。他当年在发改委,没少和这样人物打交道。那是等人尖子。
不用徐凡下评语,这盛宣怀本来也就是极聪明人物。虽然政治上面格局不大,但是他以个只经过童子试,读县学,连秀才文凭都没有资历,手协助李鸿章操办起这大洋务事业。近代船运企业招商局,从湖北开始中国近代煤矿业钢铁业,从直隶开始近代铁路业,无没有留下他身影。夸张点说,北洋能有今日局面,盛宣怀这个大帐房至少有少半功劳!
可是盛宣怀权太重,钱太多。北洋钱财如海河般在京城外面滚滚涌动,都是他这个北洋大帐房手经理。又兼当时中国最大两个海关之,直隶津海关关道。眼红人本来就多,再加上他办洋务很有些离经叛道,肆无忌惮意思。当初忌惮李鸿章,大家还不敢弄他,现在李鸿章垮台,京城里面明里面暗里面消息就不断过来。不少军机大臣,有实权王爷都或明或暗朝他表示,要盛老六花钱买个平安,林林总总盘口开出来,加起来只怕都有七八百万两。
花钱买个平安倒也罢,可是就怕花钱也买不平安。而且更要丢下他身事业权位之所系北洋洋务!
想到这里,盛宣怀也并没有附和底下那些人物酸溜溜牢骚,只是面沉如水。他蓄着长指甲轻轻磕着桌面,只是沉沉琢磨:“张幼樵啊张幼樵,你这次,又看准没有?当年在福建,你已经看错次,这次呢?押对宝没有?”
※※※
在和盛宣怀他们呆着茶楼遥遥相对处商号栈房二楼,同样有七八个人簇拥着个老头子,朝着码头那边看去。
那老头子白须飘拂,矮胖身子气度俨然,正是徐凡初到大清碰见贵人韩老掌柜。他身边高高低低几条汉子,都是满身精悍味道,辫子都盘在脑袋上面,系着黄色或者红色辫绳。韩老爷子居然举着个有禁卫军符号德国八倍蔡司望远镜,只是静静注视着海面上那迎风招展苍龙旗。身边那些汉子神色有兴奋有紧张,低声也在议论。
“干支交甲午,青龙敌不过白虎!推背图四五象不也说?炎运宏开世界同,金乌隐匿白洋中。从此不敢称雄长,兵气全消运已终!此象于太平之世复见兵戎,当在海洋之上,自此以后,就是改朝换代盛世!袁天罡李淳风早在两千年前,就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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