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季官场规矩,上官就是爹妈。听见荣禄发话,轰声,大家纷纷摘下大帽子搁着。互相你看看,看看你,大家都是满肚子心思,却时不知道说什才好。到最后才有个口才好,身份也不坏旗人太爷开口:“下官们伺候中丞是该当,谁不知道中丞是念着咱们这些不成器?才接纂就要给训咱们示,中丞有什吩咐,下官们都听着,办得那没话儿说,办不,也得给中丞办到!”
荣禄笑,敲敲桌子:“老哥太客气吧!本来荣某人将各位请过来,就算是坏规矩,可是朝廷吩咐,兄弟能不办?货到地头死,咱们也不用绕圈子啦,今儿唱这出群英会,说白
不可破要做四个生日,自己,太太,父母(死做冥寿),到时候就得送礼。添公子小姐之类小喜事儿,还不在内。加上迎来送往,各种各样查地丁,查钱粮,查水利,查漕米,查保甲委员……整年时间都用在应酬上面。十几年州县下来,多半身上都有亏空,老州县死翘翘或者被撤差使,家马上就败下来很不在少数。
新来徐制军手下人实在太多,大家就算是老州县,这位置多半也保不住,要得挪挪。想到丢差使景象,个个都是愁眉苦脸。加上这些小班子多是有口颇重大烟瘾,路赶来加上等得久,眼泪鼻涕都快下来。互相无精打采交谈几句,也多是问各自亏空事情。
“……兄弟难啊,去年办漕办砸,自己贴快两万,现在加起来,差不多快五万亏空,要是撤差使办交代,这怎交得出来?只有根绳子……唉,前生不善,今生知县!”
“老哥算是好,兄弟身上毛十万亏空,也没怎。有缺在身上,拖得动。徐制军要撤差使,拖不动,无非家子关门上吊,又怎?”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往常督抚过来,不过带着百把个大帽子不得,这位徐制军带几万人来!们这是做哪门子孽?交接士绅是解衣推食,伺候上官是小心翼翼,结果碰着这个扫把星!”
“但愿这荣中丞……”
正在议论纷纷,乌烟瘴气时候。就听见巡捕官声喊:“荣中丞到!”
各官们忙不迭放下手中烟茶,乱纷纷站起来按照品级站班。喊声刚落,就看见荣禄穿着身行装捻着朝珠笑吟吟走出来,他本来就长得白净文雅,原来在西安带大头兵风霜这两年早就退得干净,出来还真有个上官卖相。身上有道缺旗人太爷们纷纷作揖,班子小点就赶紧行庭参礼,地方本来不大人又多,你碰着碰着你,乱得不可开交。个知县岁数大,烟瘾又太重,本来就熬不得,庭参大礼下来,喉咙里面咯吱声儿,吐着白沫就撅过去。
看着眼前这个乱象,荣禄焦躁得头上都冒出火来,时间恨不得徐凡早点过来将这些牛鬼蛇神排队每人枪毙五分钟。可还得维持住脸上笑容,忙不迭赶紧招呼巡捕官将那位知县太爷赶紧抬出去救治。扰攘好阵子才坐下来。
“各位,升升冠吧!到兄弟这儿,各位老哥尽管脱略仪注就好……地方不大,又急赤白脸将各位老哥请过来,兄弟真有份儿罪过,路过来还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