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台大人,神主亭就放在督署门口照壁前面!那些黄皮子狗还在硬撑着,垒起个个土袋,还拉上好像是铁丝玩意儿,洋枪都架起来!枪头刀铄亮!真有个威风劲儿……”
“不光是那些长洋枪,还有种粗筒子枪,也拉出来啦……三个架子撑着,弹丸黄澄澄,老长条,比制造局格林炮和诺登飞威风!准是连发!”
拨拨儿人轮番赶来回报,这次江宁风潮总指挥部,就设在江宁文庙泮宫之中。学台蒋道忠也没穿官服,就是身行装,加件夹袄,副乡绅打扮。坐在当间儿,摸着胡子仔细听着所有切。
在他周围,或官或绅,坐几十位官儿乡绅。都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听着最新事态进展。
听到禁卫军把枪都架起来,蒋道忠不顾两江读书人总师傅身份,下跳起来:“好好好!开枪就更好!叫他们朝前涌!打死几十个,才有徐凡热闹看!”
?
只有督署上空,那面苍龙节旗,仍在高高飘扬。
至于徐凡,却始终没有露面。
事情闹到如此不可开交地步,督署副退让样子。城里面已经开始有抢案发生。临到晚上,倒有小半怕事儿人下乡。人流纷纷朝城门外头涌,城门圈子里面,乱哄哄。
太阳还没有大偏西,城南泮宫里头就涌出几百生员秀才,个个都穿着长衣衫,神色肃穆。头前雇几个挑夫,抬着八抬八绰神主亭,里面赫然放着十几面大清列祖列宗牌位!这些秀才生员老老小小,都捧着三股香,摇三摆就朝着督署方向前进。当先几个人,扯开嗓门儿竟然是出奇大。
听到要死人,在场人脸色就更加苍白。互相瞧眼,个水晶顶子官儿嗫嚅着说句:“老师,还是大家有个台阶下更好点儿……”
蒋道忠狠狠瞪他眼:“台阶!那天晚上在秦淮河,徐凡可曾给你台阶下!光着屁股就把你拉出来,亏你还是江宁府教谕!要不是这次要收拾这个天杀星,本官就要先动本参你!”
那倒霉教谕脸如土色,忙不迭道:“老师
“……咱大清列祖列宗在天有灵,睁眼瞧瞧哇!这两江,这江宁城。当年洪杨窃据之后,总算太平几十年,现在眼瞧着又要不姓清!咱们无拳无勇,只有顶着让那杀星来杀,什时候他手软,也许就回头!”
几百读书人这哭,倒是惊天动地。这个活出殡,引得四下纷纷涌过来瞧。哪个地方也少不好热闹,好生事人物。不少人举着香烛也跟在队伍里面,前头哭,后面也扯开嗓门儿乱嚷嚷。这人堆是越滚越大,涌着就朝督署衙门而去。快到大行宫时候儿,人头已经是密密麻麻,似乎半个江宁城人都聚在这里!
香烛缭绕,哭声片,混在当中百姓也受到感染,想起这满江宁城乱象。顿时就觉得个个都受天大委屈。这种游行本来就有相当大感染力,古往今来,古今中外,莫不其外。今天这多出大戏次第上演,到现在算是到高潮,到最后,几乎所有跟着朝督署前行人都放开嗓门儿:“徐大帅,你总要给咱们江宁百姓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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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台大人,队伍已经到督署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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