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头都说额勒和布有呆福。孙毓汶算是明白人,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灰意懒,那次甲午宫变之后,虽然还在军机,可是不是请病假就是来也装聋作哑,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个班底,不管从威望还是寄托之深,谁也盖不过谭嗣同去,可见慈禧这次在这上头,已经做最大让步,几乎就是让谭嗣同做军机之首!想起不过三年前他才白身被赶出京城,真是恍若隔世。
进军机处房子里头,达拉密小章京们看着刘坤老头子盛气而来,都躲得远远儿。南北两铺大炕上面,几个军机大臣都在那里坐着,面前都是堆折子夹片。光绪下国事求是诏,这些天递上来片子可多,都要军机这里汇总,再转递上去。刘坤进来,几个人都起来打招呼。刘坤草草回揖,转头就看着谭嗣同:“复生,别让,也不要茶水,就问你句话,你是要扶保大清呢?还是毁大清?练新军老头子是举双手赞成,怎就把这些拳会都算到新军里头?现在直隶通省,你自己去瞧瞧,闹成什样子!要不是老头子几个营头在北京周围镇着,现在说不定都在皇城根底下烧香!你这是恨不得徐凡声势不大哇!问问你,是不是你主意?如果是,这就动本参你!”
谭嗣同愕然:“没传这个消息出去哇?练新军,要等宋庆那边确实才能进行。而且新军就算要练,也得在地方起团里头裁选出精锐出来,练营收营之效,如何就让他们现在起坛起拳?和皇上回章程,也就是这句话!”
刘坤把扯住他袖子:“来来来,和你到北京城外头瞧去!你自己看看,乌烟瘴气成个什德行!入娘,烧香要是成得事,当初就平不长毛!”
听他们俩来往争得激烈,军机处里头几人,额勒和布和孙毓汶是不管大事小事,都不吭声,许景澄资格太浅,里头就他衔头最低,想插话也插不进去。徐桐资格老,载澜血气盛,两句话就插进来。
徐桐老头子慢腾腾整理着手头折片,递给达拉密小章京归档:“……这份折子词句不驯,而且犯圣祖爷讳,不要朝上递……听说,这些义民打是扶清灭徐旗帜!当初国朝几次大乱,都是起团平下来,湘军淮军,原来不过也都是团练!现在直隶义民感国朝二百余年深仁厚泽,奋而起之,岘庄……瞧着这事儿不坏啊!除徐凡,圣朝这些年也不消停,西洋鬼子东洋鬼子接二连三来,更有无数二毛子汉*,用洋货,吃洋迷药,把世道人心都毁成什样子!这次起团,处处和这些二毛子汉*作对,瞧着也是正本清源大事业!辈读书士子,正因引导此等义民之腔血勇,怎反过来还和他们作对呢?”
老头子说得极慢,却极郑重,副苦口婆心模样儿。谭嗣同和刘坤对望眼,竟然不约而同都苦笑起来,和这过时而且辈子没做过实务老头子,什都说不明白。
载澜在另头歪在炕上,他是降等袭爵敦郡王,世铎去后,军机处他最亲贵,人又不过才三十多,举止未免就有些轻狂,他靠着炕桌闻着鼻烟儿,哼声:“你们是没瞧着这个热闹!倒是这几天去偷瞧眼,下人也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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