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南头香坛里头景象人,下半夜里,家家都在传着这些大同小异话。
到天明,大家伙儿提心吊胆赶过去看究竟,不冲着别,还冲着每天那毛洋呢。要是敢不去,人家提着洋炮真找上门来,到时候朝哪里躲去?通直隶里头,哪里没有香教?
到南头香坛,院子还是那个院子,空场还是那个空场。就连牌位香亭都没动。只是在那往日斗赛旗杆上,已经高高挂起葛二蛋尸首!
阴沉沉,整天只是在权谋里头打转,幼樵,也不会有那多人追随吧!洋鬼子那儿,你去安顿,顺着他们观感做事,那就不会有徐凡今日!只是要让他们看到,在做什事情而已,又不是赶着讨好他们!”
他对着张佩纶露出雪白牙齿笑笑,点头算是告辞,用力给马加鞭:“走!进城!”几十名戈什哈顿时如龙般跟上,在码头前土路上卷起好大片烟尘。张佩纶就站在那儿看着徐凡很有些矫捷背影,摇摇头,自顾自走到沃特斯身边,正想拉过通译来说几句抱歉客气话。沃特斯已经摇头笑着用英语说句什。
张佩纶低声回头问赶到他背后通译:“说什?”
“活力……大人,是活力。”
※※※
小葛庄夜之间,仿佛就变天。
昨夜南头拳坛,响起洋枪声音,惊动全庄子。谁敢在这大黑天去看到底发生什事情?除家里有姑娘媳妇儿去摸香请神放心不下,胆战心惊披衣摸过去。其他人都在被窝里头发抖,赶紧藏细软。口外马匪,也闹不到延庆来,到底这是哪路凶神在行事?莫不成是官府里头觉着香教路数不对,派营头来剿香教?
枪声响短短阵就停下来,庄子里面已经是狗叫声响成片,更添三分冬夜凄凉景象。过不多时,却是有人将自家女人接回来,家人迎进屋子,已经脸上颜色不是颜色,除怕,还有气。
“葛二蛋死啦!和小花鞋起拖出来,都光着屁股,身上十几个血窟窿!倒是那外路康庄来刘大师兄站在那儿,只是说葛二蛋欺师灭祖,还……还糟蹋咱们闺女!刘大师兄说,摸香请神,教里祖师爷也没这路数啊,女人经常来那个,身上脏,真请神能请得下个什来?咱们家还好,别家里,有闺女媳妇儿身上,就披着块布片儿!当即就有接他们男人在那里又打又骂,要写休书!葛二蛋真不是人哇,活该挨炮子儿!大柜大柜洋钱搬出来,打眼瞧,月亮地里白花花几百块洋钱!刘大师兄说,起团是要练新军,倒要发饷钱,再没个罚香道理,咱们庄子,大家说说这些日子罚多少香?哪家没出血?
刘大师兄说,阎尊者派他来清理门户,夹着洋炮打死葛二蛋,都是教里面护法。等高手好汉。起团照起,谁当初画名字在簿子上面儿,不去就得跟葛二蛋样,都是欺师灭祖罪名!不过这下不让大家伙儿白当差,天毛洋,就是百个大字儿,就是五十个京钱!土里刨食,天也没挣这多哇!当初就瞧着葛二蛋不是东西,还好阎尊者有眼睛,派人来办他!瞧着他们那壮棒样子,那腰里洋炮,看来这次香教真要成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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