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猛睁开眼睛:“叫什老中堂?入娘,是徐凡囚犯!老友来江宁,要去见他这小子,反正无聊,跟着散散心,还轮到你来使唤?停车!要上山看看野景!”
溥仰怔,放下帘子,冷着脸大声下令:“停车!取两件大衣过来,叫后面车子跟上,取滑竿出来,抬两位大人上山!”
车子里面,那干瘦漆黑老头子听到外面溥仰下令声音,忍不住看李鸿章眼:“老中堂,您身子骨……徐大帅也在军营里头候着……”
李鸿章悠然自得朝车壁上面靠,笑道:“徐凡这小子,不能给他好脸色看。他叫老头子这样,老头子偏要那样。虽然不管大事小事,老头子都斗不过他,可让这小子苦笑两声,老夫心里面也痛快点儿……刚才那戈什哈头子,就是天下闻名四贝勒,闲时骂贝勒爷两句,也是天下乐事,怪不得徐凡当初肯留用这小子呢!”
那干瘦漆黑老头子脸色动,眼睛里头也有点八卦光芒:“就是他?那位格格
得又多深?你到底又想做到哪步?大帅……您又想看到韩老爷子做到什程度,你才插手?”
他淡淡语气当中,竟然有丝掩藏不住悲悯。
对于楚万里喃喃自语,袁世凯只是板着脸站在身边,脸若无其事表情,就像什也没听见。
※※※
通往江宁城外汤山道路上,队车马在数十徐凡贴身戈什哈拱卫下,正在不紧不慢朝前走着。
其中辆马车虽然带着徐凡座车独有苍龙标记,侍卫又不折不扣是他贴身戈什哈,领头那人连江宁城百姓都熟悉,就是黄带子溥仰溥贝勒。他和他姐姐秀宁格格,可真成江宁城百姓口中传奇。
可车中坐着,并不是徐凡本人。当间个高大白须老者身便服,戴着瓜皮小帽,半坐半卧,眼睛也似睁非睁,正是所谓被徐凡硬架来李鸿章李中堂。他被架到江宁城,天下有心人已经少有不知道。有人还眼巴巴看着李鸿章世受国恩,能不能表现出点气节。结果李老爷子到江宁城就没什动静,只是隔段时间,他门生故吏,却都悄悄收到老爷子封私信。几乎没有人向别人说这封信内容到底是什,大家只知道这段时间,南方督抚称病不见客人很有不少。
在马车当中,还有个皮肤黑黑干瘪老头子,六十来岁年纪,也是身便服,脸不自在坐在李老中堂旁边,天气明明还冷,他却不住在额头擦汗,副坐卧不安样子。
马车慢悠悠走着,溥仰也只得按着性子跟着车子走。他和陈德在徐凡身边是轮流当值。不轮到贴身警卫他时候,就往往被派去侍卫其他秘密重要人物。这些日子,溥仰看着就沉默消瘦下来,天也难得有两三句话。可工作却没少做半点,熟悉他人都知道这小子心结在哪里,可大帅都没有发话,别人又好说什?末世鼎革,到底走哪条路,归根结底,还是自己选择。
看着天色渐渐向晚,溥仰有点焦躁,踟蹰下,终于忍不住催马到马车边上,掀开帘子恭谨朝里面回报:“老中堂,是不是加快点速度?天晚下来风就大,老中堂上车下车,怕身子骨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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