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管是二皇上还是香教,早点太平下来罢!实在熬不得这提心吊胆日子,徐凡打来,咱们多交十年重税就算完!”
“已经……无可挽救。”康有为坐在轿子里头冷淡想着。
可是这又有什关系?现在既然同在破船上头,要紧是赶紧掌握住真正权势,就如谭嗣同二皇上威名般。到时候要跳新船话,既是凭借,也是依靠。更是和徐凡讨价还价本钱……可他妈谭嗣同就是赖在北京城不走!再怎左支右咄,他就是在苦苦支撑,以人之力维系着北京城基本秩序。难道这家伙真是和徐凡有所勾连,就是在等着他北上?
想到这里,康有为就忍不住有些焦躁。权势路上,这谭嗣同似乎处处都比自己抢先步!他妈,当初徐凡进京时候,自己怎不在会友镖局里头?
可是细细体
乘二人抬蓝布小轿,逶迤穿街过巷,直奔文廷式翰林第而去。
自从谭嗣同不断抽兵出京,去控制局势之后。京城当中原来随处可见湖南兵,也烧很多。街上气氛比以前松动许多,依稀又是往常景象。除大商家开门还少以外,小酒肆小茶馆又是满满挤不动人。只是不论满汉,大家脸上没有往常那种皇城根下子弟安闲气度,不论表情还是说话,都有种惶惶味道在里头。
除这些北京城土生百姓,街上更多无数流民。找不到亲友投靠就在街两边坐着,只要能找到破布头,就全套在身上。小雪纷纷而下,落在地上就化。更增添三分寒意,这些流民蜷缩在块儿,婆娘哭娃娃叫,汉子们就长声短声埋着头叹气。
看到有人从茶馆酒馆出来,就有无数双手举着破碗伸出来。但是现在酒馆茶肆那些伙计们也没赶人兴趣,就让他们在门口呆着。里头喝茶喝酒客人,也多半会偶尔叫碗阳春面什,叫伙计挑个最可怜送过去。就连旗人子弟,往常乞丐缠人,能巴掌上去,这个时候也只是皱着眉头嘟囔两句:“……别缠,咱们以后不定指比你们还惨呢……”然后就快步离开。
天色灰灰,每个人脸色也都灰灰。到处都是杂乱,到处都是破败,到处都是片末世景象。
康有为坐在轿子里头,只是透过暖窗不动声色看着这片灰败皇城气象。轿夫大声吆喝着,躲开丛林般伸过来乞讨手,吐着长长白气朝前而行。外面声音阵阵飘进来,直钻进康有为心底。
“……大乱!末世就是这个样子!有亲戚从冀南逃过来,尸体跟谷个子似!大师兄们说谁是二毛子谁就是,运气好点儿,倾家荡产,运气不好,脑袋搬家!”
“……要说香教也真是厉害,听人家说,洋枪碰到他们就跑偏!怪不得朝廷当初要招香教当兵呢,外防洋鬼子,里应徐凡。咱们旗人保家保命,就在这个上头……可恨就是那二皇上,拦着不让香教成新军,现在闹起来不是?只要去二皇上,咱们四九城这多子弟,才有条活路!”
“……死人也真是死得惨,瞧瞧这多逃难进来……”
“还不是二皇上造孽!现在还赖在北京城里头就是不动窝呢……听人传言,里头现在就在打着这个主意,要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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