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万里将手放在膝盖上，身子前倾，俊逸
脸上露出苦苦思索表情，他没有看韩中平，只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头：“什
样仇恨，要上十万人鲜血来报才够？杀鞑子，
能理解，们现在干不就是这个？可是将整个北地卷入腥风血雨当中……恐怕最后还有
场屠城……老爷子，你晚上睡得着觉？”
韩中平客气欠身：“劳楚大人记挂，老头子最近有点咳嗽，可觉还算睡得安稳……觉到天亮，梦都做得少。”
袁世凯只是看着楚万里，眼神转来转去，似乎有无数话语藏在胸中，但是强忍着不说出来。
楚万里拍巴掌：“就知道劝你没用，恨
三十年，要化解得，那是神仙……那也没什好说。是军人，唯贼是讨。外贼就是欺负咱们洋鬼子，要讨。国贼就是这帮压制这个国家二百多年大清朝廷，要讨。乱贼——就是你们这样，还是要讨。是兵是贼，那还有什可谈？老爷子，回吧。你要继续干下去，自然会扫平你。”
袁世凯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话。
这次来客更是秘密而来，闲杂人等少个人知道是个。所以这个小屋当中，除桌椅，连清茶都没有杯。
来人正是韩老掌柜和章渝，老头子穿得厚厚，副老态龙钟样子。坐在那里偶尔咳嗽两声，身子抖抖，仿佛随时都能倒下来样。章渝还是老样子，脸阴沉，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头，仿佛这种场合能让他入座，已经让他觉得份外不自在。
在他们对面，就是袁世凯和楚万里。袁世凯目光炯炯，但是强自按捺住情绪，抬头打量着天花板。楚万里歪在椅子里头，对来人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好像非得从这两个家伙身上研究出什点儿东西出来似。
韩老掌柜又轻轻咳嗽声。楚万里却发出声叹息：“老爷子，你这是何苦来哉？”
老头子笑，避开他眼神。
韩中平却半点也不在意楚万里话语，悠然自得笑道：“说好哇……可对大清来说，徐凡不也是乱贼？大家样……再说，能决定你们在北京城，到底是讨韩中平，还是暗中配合韩
楚万里开口，袁世凯也揣摩着分寸，说句不咸不淡问候话语：“老爷子路辛苦。来这里，怕是不容易吧？”
韩中平笑笑：“……老头子久在北地，人熟地熟。盛杏荪都能在这里给你们买处条文报同路，只怕钱比盛杏荪还要多点，来这里也没什麻烦……只是二位，以徐凡麾下重将身份，在这里硬生生踢打出个延庆标出来，才让人佩服！老头子早已知道这延庆标有你们徐大帅影子，正想是哪位大才主持呢，今日看到二位，才恍然大悟！北边天气冷，还习惯吧？”
楚万里还是在那里不住摇头，仍然是那句话：“老爷子，你这是何苦来哉？”
韩中平袖着手悠然道：“你们大帅，应该说来历吧？”
楚万里是禁卫军参谋本部参谋总长，北上之前，所有北地重要情报先过他手。现在才是张佩纶代管，袁世凯最先深入北地，又负担查明香教动向重任，徐凡也向他通报过，两人如何不知韩中平是三十多年前那个地上神国最后员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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