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笑意越来越勉强,到最后,只是僵在那里。
“……可是要是看着咱们旗人灭族,又狠不下这个心肠!大帅平日对们教导,不是这个样子。要正大光明,要理直气壮……所以咱们才口气打垮那多小鬼子!咱们姓爱新觉罗,有罪该杀就杀,该关就关。旗人白吃那多年粮饷,不起还个两百年……屠干净算是怎回事儿?心里这道坎过不过去!可是又琢磨,大帅是不会错……也许们真有这大罪过儿,配不上穿禁卫军这身皮,将来大帅事业,也没掺合什份儿……可是自从跟着大帅在肃川里冲阵,那时溥老四就下决心,生是禁卫军人,死是禁卫军鬼!这就去督署,把这腔子血倒在大帅面前,什都瞧不见,也就不折腾自己这猪脑袋!”
说到最后,溥仰眼睛里头已经亮闪闪。他咬牙再用力紧把武装带,抬脚就要出门儿。秀宁惊呼声,扑过去死死拉住他胳膊:“老弟弟,你怎这混?”
溥仰只是跺脚:“姐,你撒手!就算活下来,折腾自己辈子,也没意思!老姐姐你比强,没这个不成器弟弟,你也
雄!你总是说,时代不样,难道最后夺取,还要走原来老路?你这条逆而夺取道路,开始时候,带给世人无限期待和希望,到最后,却仍然是又个轮回,又次重复?”
想来想去,总是难以自拔。片寂静当中,就听见溥仰所住那间厢房门突然吱呀响亮声。秀宁除念着徐凡,更多心思还是在这个老弟弟身上。弟弟比以前出息,她高兴得能忘记自己姓什,弟弟自苦成如此,她更是揪心得不知道该怎办!
往常溥仰就是白天来拿几份报纸,晚上这个时候正是醉醺醺,从不出门。这个时候却听见动静。秀宁下什都不想,赶忙站起,就朝门外跑。也许是坐得久,起来竟然有点头晕,扶着桌脚才稳住身子。颦儿乐儿赶紧跳起来,左右扶住秀宁。
“小姐……”
秀宁声不吭,在她们搀扶下赶紧出门,出门口。就看见星光之下,溥仰已经将禁卫军军服整齐穿在身上,正在用力紧着腰间武装带。夜色当中,他仍然腰背笔挺。就连脚上马靴,也已经擦得干干净净。
“老四,你干嘛去?”秀宁停住脚步,在背后轻轻问。
溥仰回头,朝着姐姐笑笑:“督署啊……还能去哪儿?大帅让想明白再回话,现在是想明白……”
微弱光芒当中,可以看见溥仰将脸上胡子都刮得干干净净,军服上个线头都没有,裤线烫得笔挺。领章上面苍龙,仿佛随时可以飞舞而出。
秀宁白着张脸,只是小心说:“……这晚,你还带枪干嘛?有什事情明天再去督署嘛……你想明白什?是不是再回督署当值?”
溥仰笑笑:“老姐姐,粗,可是不笨哇!大帅是不打算马上北上……说真,要是大帅现在带着们北上去打紫禁城,溥老四个磕巴都不会打!甭管是不是皇帝在面前,大帅下令开枪,不认他是不是哥哥!要是冲在第二个,自己抹脖子!谁好谁坏还看不明白?大帅路走来,干都是正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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