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他洗个澡,躺到自己床上时候,又爬起来,搬自己几个箱子垒到他和澹台熠床榻之间,代替之前那堵墙壁。
澹台熠回来,便看到他和宋卿床榻之间排成排红漆木箱。
他顿下,若无其事地坐到自己床上。
此时澹台熠也洗过澡,头发也湿漉
常江明眼圈泛红,左右看看,没看见有人,才哑着声音说:“还以为陛下改性子,没想到还是和以前样。”
谢糯玉敲他记,听见他痛呼也没有动容,“你这张嘴给小心些,若是被陛下听见,能有你好受?”
常江明这张嘴确容易惹事,他委屈地抿住嘴,不再说话。
谢糯玉对宋普说:“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洗个澡而已,谁能想到陛下这般在意,只是陛下真生气时候,你就不便再说什,这种时候越说越是火上浇油。”
皇帝真正生气时候其实不是很多,谢糯玉伺候这久,虽不如沈雍和聪明,但脑子好使,也确敏锐,他只要稍琢磨,便能琢磨出皇帝各种语气代表情绪,往日皇帝打罚他们,都没有大动肝火,这遭倒是气恼非常。
道:“宋卿还不穿上衣服,当真将孤庄子当成男汤,恨不得天天裸着才舒坦?若真如此,孤以后便罚宋卿不穿衣服可好?”
宋普听澹台熠话,道:“臣失礼。”
他脸皮是厚,但也是有羞耻心,本来都觉得无所谓,被澹台熠这样郑重其事地教训,反倒生出些耻辱感,方才心里喜悦也消失得干二净。
澹台熠看他穿上衣服,又道:“日后宋卿不可再犯随地沐浴之错,若还有下次,孤定饶不你。”
宋普低着头,回答:“臣对陛下教诲铭记于心,不会再有下次。”
宋普觉得心里头很有几分沉重,他跟着谢糯玉等人去看李宗义,他这个时候已被打十几板子,是澹台熠亲卫动手,板板到肉,李宗义雪白亵裤上都沁出血色,待到三十大板打完,他倒还能站起来。
谢糯玉给他拿药,宋普也拿些药,还都是澹台熠赏他那些,品质自然上佳,李宗义谢过他们,笑着说:“执行杖刑侍卫与交好,力道也拿捏好,没有伤筋动骨,养个三天就好全,无需太过担心。”
杖刑这里头也是有讲究,同样是三十大板,有时候甚至能直接将人打成两截,有时候就只是养几天就好皮肉伤。
他们到底不是奴才,皇帝也只是小惩大诫,身边亲卫揣测上意,当然也不会刻意为难李宗义,但若轻也不好交差,所以其实也没有李宗义说那轻松。
宋普心里是明白,因而越发愧疚,心情也更沉重几分。
澹台熠听,火气消些,只是看宋普直低着头,他看不见他脸,不免又有些烦躁,“宋卿抬起头来。”
宋普便抬起脸,很安静地看着澹台熠。
澹台熠不见他脸上那融融活泼笑意,微微眯眯眼,想说什话,扫眼周围其他人,又止住,“……宋卿好好反思罢。”
说完,就背过手转身离开。
宋普见澹台熠人走得没影后,才站起来,将地上衣服递给常江明等人,很有几分愧疚地说:“是考虑不周,连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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