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熠道:“宋卿竟还为它求情?”
他脸色不悦,又带上股讥讽,“宋卿为这畜生求情倒是肯开口,怎地孤让你开口你倒是跟哑样?”
宋普对他实在没办法,怒气有,怨气也有,更有委屈,“左右陛下用不着臣在身边伺候,又何必和臣置气,若是因臣而龙体有碍,臣万死也抵不过这等罪过。”
他恭敬有余,诚心不足,言语之间还是透着那股不肯服软倔强。
澹台熠气笑,“岂有此理,宋卿胆子越来越大,宋国公就是教你这跟孤说话?真当孤不敢治你罪吗?”
澹台熠脸上讥讽稍稍僵会儿,又道:“宋卿可知孤想怎罚你?若是知道,孤看你还敢不敢说出这种窝囊话。”
宋普说:“陛下无非就是打罚臣,虽然臣怕疼得紧,但只要是陛下赏罚,臣到底也能接受,只盼下辈子还能在陛下身边伺候。”
宋普这话也针锋相对似尖锐,听在澹台熠耳里,也格外刺耳,他抿直唇角,细长金眸微微眯起,浑身都冒出冷气。
澹台熠不说话,宋普也不说话,只低着头撕块布料堵住小鹿那只受伤腿。
澹台熠冷眼看着他这番行径,开口道:“只畜生而已,宋卿倒心疼上。”
是将它钉死在泥土里,它站都无法站起来。
宋普短促地叫声,猛地回头去看,果然是澹台熠射出这箭。
澹台熠骑着马,慢悠悠地过来,到宋普跟前,停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那只鹿,现在是孤。”
宋普回头看眼那只鹿,心里涌起股气恼情绪来,“……陛下怎会在这儿?”
澹台熠语气凉凉道:“哪里有兽类,哪里就有孤。”
宋普听,鼻子不受控制地酸,眼眶更是红,他觉得很丢脸,赶紧低下头,不着痕迹地接着擦头上汗水机会擦擦眼泪,稳定情绪才低声说:“陛下乃帝王君主,臣只是名微不足道臣子,除家世和张嘴,确没有什能拿出手地方,陛下若厌弃臣,也是理所应当,臣不求别,只求在陛下看臣在陛下身边伺候这久份上,将臣放回去吧,臣愿意辈子不入仕,这样陛下也
澹台熠也不知如今到底是何种心情,他有时候都搞不清自己想要什,但宋普这般行径,着实让他心里堵得慌。
心疼只畜生,也不肯看看他?
他怎敢对他甩脸色,怎敢?
澹台熠举起弓,搭箭,对准那只小鹿,冷冷开口:“那是孤猎物。”
宋普这才紧张开口:“这只鹿已经没法站起来,陛下不如放过它,左右它还小,毛皮都未长成,陛下也不会吃它肉,白白杀它,有伤天和。”
宋普走到小鹿身边,握住那支箭根部,用力拔拔,才将箭头从泥土里拔出来。
澹台熠眯起眼睛,看着他背影,说:“宋卿莫不是想抢孤猎物?”
宋普闷声道:“臣怎敢和陛下抢猎物。”
澹台熠弯起唇角,露出几分讥讽来,“已过三刻钟,宋卿竟只猎物都未猎中,孤都不知宋卿除张嘴伶俐之外,还有什能拿出手。”
“……”宋普真情实感生气,“臣愚笨,也确实没有任何东西能拿出手,这次比试臣赢不陛下,陛下想罚便罚吧,臣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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