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岚轻轻吁
口气，他将手放到被子上，尽量不发出声响。目光落在面前
人身上。
段离睡得很安稳，好像完全不担心有人会害他似。
楚岚先是这
想着，忽然反应过来，他家师尊这般厉害，谁能伤他呢。只怕刚起歹意，就被师尊拍飞出去。
时间还早，楚岚生怕吵段离睡眠也就没有起身。他躺在那里，慢慢回想着这几年他与段离
同经历事情。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他家师尊呐，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天昭门，好像从未吃过亏。就连爱找茬雷凯，在他手底下也讨不得好，这几年也渐渐收敛。
此时，段离侧躺在床上，条腿压着自己可怜被子，另条腿则伸进楚岚被子里。
这还不够，他条手臂也压在楚岚胸前，半边面孔陷在柔软枕头里——当然，是楚岚枕头，他枕头是彻底没踪影。
若段离有呼吸话，以两人现在距离，只怕他们气息会缠绕在起。
看着近在咫尺脸庞，楚岚悄悄往后挪下，生怕自己呼吸打在段离脸上，将人惊醒。
离得远，楚岚更能清楚看见段离此时模样，只见他长发披散在身后，双眸微闭，睡得很熟模样。
楚岚醒来时候，段离还在睡,且挨得他极近。
按理说柳成蹊这具身体,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楚岚应该很难判断段离是否还待在这具身体里。可这多年相处下来，他偏偏就能看出段离在不在。
这还是几年前,他跟段离起睡觉时候琢磨出来。
那段时间,有时楚岚夜里醒来,会发现身侧人双手交叠压在被子上,入睡姿势要多端正有多端正。
往往这个时候,楚岚无论发出多大动静，段离都不理会,就连他摸黑起夜,不小心踩到他，段离都没有要醒来意思。
楚岚嘴角噙着丝笑意，目光落在段离脸上。
这是柳成蹊脸
段离用是柳成蹊身体，起初楚岚会觉得怪异，因为他师父睡姿绝不会这……嗯，怎说呢，大概是不拘小节？
但这多年下来，他慢慢就习惯。楚岚清楚知道，面前这个人不是柳成蹊。
自从师父过世后，这苍茫人世于楚岚而言，再没有亲人，对段离出现，他是真心存感激。
忽然睡得正熟段离动下，原本放松眉头也微微拧起，似是有些不舒服。楚岚仔细看，发现原是有缕发丝贴在他颊边。
等会儿，见段离没有醒来意思，楚岚就伸手帮他将那缕发丝别到耳后。段离这才舒展眉头。
最初几次，楚岚心底是有些慌,但每到天明,身边人就会醒来，慢慢,他也就放松下来。
再后来,楚岚就开始悄悄观察，渐渐地他发现个规律。
每当段离睡得端端正正,那这个时候，他都是不在这具身体里,相反，若他姿势乱七八糟，那本人肯定是在。
楚岚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师尊原本生活有太多约束与规矩，把他憋闷坏，所以在人界时候，他特别放纵。怎舒服怎来，才不管别人怎看。
就像现在，段离自己被子早已不见踪影，不对，也不是完全不见，至少还剩半片被角被他小腿压着，悬在床边，要掉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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