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站起来,没有穿衣服就往外走:“去洗澡。”
然后他又说:“不用等,去隔壁房睡。”
说是这
东西落地响声让江渝清醒些,他坐起来,杯子碎,液体流淌在地板上,俞若云倒是没事,只是望着他。
“热牛奶而已。”俞若云说,“不喝也没事。”
俞若云似乎已经习惯似,但江渝想,这他妈怎能习惯,连自己都习惯不来这个人。给他当员工是种折磨,跟他产生更亲密关系是更深折磨。江渝知道,别人都在忍受他,为钱,什时候受不,可能就辞职。俞若云也在忍受他,为什,爱吗?可是爱总有天会消磨干净。
江渝想起自己父亲,开始时候,还能接受江芳萍去追逐梦想,到后面只剩下指责。他说他工作天回来,只想看家里被打理得干干净净,有桌好菜,而不是江芳萍在和她朋友们排练演出,江渝在培训班里练琴。他宁愿家里女人是个会洗碗肥婆,也不该是个没有给他半点家庭感觉女人。于是他离婚,再也见不到,抚养费给几年以后也断,江芳萍懒得去要,他渐渐就没有印象。只是偶尔有次翻以前相册,江芳萍指着张黑白照片说:“这张是和你爸第次出去玩,在公园里拍。”
照片里两个人在笑,自由恋爱对情侣,似乎看起来确是相爱样子。但爱会消失,因为种种琐事,因为老婆不洗碗,因为他不想等到俞若云忍不下去那天。
【年前】
床单是半湿,就这睡着很不舒服,但江渝不太想动。
刚刚经历过场性/爱,房间里都是情/欲味道,江渝用点力气抬起头,想找俞若云在哪儿。
在哪儿呢?哦,想起来,去浴室洗澡。明明只是十几分钟前事情,他又不记得。
刚才自己硬起来吗?好像是有,蓝色小药丸,三十分钟见效,确挺有用。
江渝站起来,没有穿衣服:“去洗澡。”
俞若云拉住他:“把拖鞋穿上。”
居然还在担心他被地上飞溅碎片伤到,江渝简直忍不住想笑出来。
俞若云永远都是这样,这是俞若云本性,他也希望看到是这样俞若云,而不是到达临界值以后,会对他无法忍受俞若云。这年里,他们每次难得见面,到最后总是不愉快结局,连江渝都觉得没劲,说到底人和人在起,是本能地想追寻快乐,而不是勉强。俞若云可以对任何人好,而除江渝以外任何人都会感动,给予相应回报,不像江渝只会握紧刀锋相对。
江渝已经不想再这苟延残喘下去,不想等到玻璃彻底破碎地那天。
这个病带来,不只是情绪上波动,还有躯干迟缓、性/欲减弱,记忆力减退,但他又不想被人发现。
尤其是俞若云。
水声停,江渝背过身去,面朝着墙。俞若云走出来,坐在床边,似乎是在跟江渝说话,让他去洗澡,不然容易生病。
江渝听得很烦,俞若云越说话,他越无名火起,本来还可以沉默以对,但俞若云又停下来,似乎是觉得江渝有什不对劲,倾过身来想看他。
江渝快到极限,随手抄起边上东西扔过去:“你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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