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锦衣卫过得是刀尖舔血日子,陆松资质平庸,唯独谨慎,他绝不会把无亲无故女子带回陆家。然而陆松已经过世,王言卿并不知道这些,她被陆珩语言触动,脑海深处模模糊糊生出些感应来。
她没有在陆珩脸上看到丝毫说谎迹象,而自己体内悲伤、感恩等情绪也在印证,王言卿再无怀疑,马上接受这是自己二哥:“二哥,那为什会失忆?”
陆珩叹声,眼中浮现出愧疚,说:“怪不好。前段时间因为南城兵马司事,和京城勋贵发生些冲突,那些人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竟然在你上香途中设伏。当日在南镇抚司,没陪你起出门,没想到……”
陆珩声音顿住,薄唇轻抿,眼眸深沉,看起来还是无法原谅自己。王言卿反过来安慰陆珩,说:“二哥,你不要自责,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他们存心暗算,总会找到机会。这不是没事吗?”
陆珩看着王言卿笑,琥珀色眼眸微微眯起,越发像泓酒,悠悠勾人心醉:“是啊,幸
王言卿听到“二哥”这两个字,眉毛拧起,像漂泊无依溺水人抓住浮木,又总觉得这根浮木并非上岸之途。陆珩坐在床边,两人距离极近,王言卿盯着他眼睛,迟疑地重复:“二哥?”
“是啊。”陆珩眼睛像湖泊样温柔明漾,似乎因为她迟疑非常伤心,“你连都不记得?”
陆珩表情如此真挚,王言卿近距离面对这种眼神,都有些无地自容:“不是,二哥,只是……”
陆珩覆住王言卿手,修长有力手掌收紧,无声又坚定地包容王言卿:“没事,你无需向解释。你病情已经听说,失忆不是你错,你对所有人都怀有戒心,这是好事,怎舍得怪罪你呢?”
他掌心温暖坚实,让人不自觉想依赖,王言卿自醒来后茫然惊惶心像是找到停泊点,立场不知不觉向他倾斜:“二哥……”
陆珩含笑抚摸她头发,将她脸侧发丝整理好,欣慰道:“你没事就好。是失职,没保护好你,害你被人埋伏,失去记忆。”
王言卿听出信息,问道:“这是怎回事?”
“说来话长。”陆珩手指从她脸侧流连滑过,最后落到王言卿手背上。他手比王言卿大很多,两只手虚虚拢着,轻而易举就把她纤长玉手包围。陆珩指腹不紧不慢在她手腕上摩挲,问:“还记得自己名字吗?”
王言卿摇头,陆珩说道:“无妨,都记着,把们故事讲给你听。名陆珩,如今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暂代指挥使职。你叫王言卿,是大同府军户王氏女,七岁那年你父亲王骢战死,同年五月初十你祖母李氏病亡,你成为孤女,祖田被人侵占,亲戚却不愿意收养你。那时父亲在大同带督战,他实在看不过去,就将你接回陆家。你来陆家那年十二岁,你总角相识,青梅竹马,不是兄妹,胜似兄妹。在家中排行二,所以你也跟着他们叫二哥。”
陆珩语调轻柔,声音平静中带着些怀念,灵犀灵鸾几乎都以为是真。说谎最高境界就是说真话,王言卿身世经历是真,陆松督军经验也是真,但西北防线那长,陆松压根不认识王骢,谈何收养王家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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