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手里那本书有几页被打湿,边缘皱皱巴巴,上面还有浅褐色痕迹。王言卿上前嗅嗅,陆珩手里端着书,没料到她突然凑近,赶紧用手背捂住她鼻子:“你胆子可真大,小心有毒。”
王言卿拨开他手,不满道:“你自己直接拿着都没事,只是靠近闻下,又没有碰到。”
陆珩合上书,插回原位,说:“这不样。”
“哪里不样。”王言卿说着,细细皱眉,努力回想刚才味道,“上面东西好像是茶?他看书竟然这不仔细,都将茶泼上来?”
“幸好是茶,如果是有毒东西怎办?”陆珩用帕子擦拭手指,然后按住王言卿肩膀,将她带离书架,“你这个毛病不好,得改。”
分注意力,没人留意后方。王言卿进屋后打量,这是间三开间厢房,中间打通,用隔扇、屏风相连。最中间墙上挂着两副山水画,下方是待客用桌椅;南边那间屋子放着床铺卧具,是就寝地方;靠北那间被改造成书房,东墙上靠着座书架,上面满满当当摆着书,书架前是套黄花梨桌椅,桌上笔墨纸砚俱全,北墙放着件小榻,榻几收拾很干净,没有摆放东西。
陈禹暄和梁文氏等人去寝屋看,陆珩没有往人多地方挤,而是转身去北屋。王言卿在堂屋扫眼,也跟去书房。
王言卿进去时,陆珩正在翻黄花梨木桌上东西。他手指按在砚台凹处,试试软硬,突然从笔枕上拿起根笔。王言卿走过去,轻声问:“二哥,怎?”
陆珩扫眼笔架上按大小粗细悬挂毛笔,给王言卿示意笔尖,说:“这支笔没洗。”
王言卿站在陆珩肩膀后,凑近看,果然,笔尖沾着墨迹。王言卿看向笔架,笔架上毫毛泛着浅淡灰,明显是清洗过。王言卿扫眼书桌上摆设,说:“这支笔放在笔枕上,应当是他常用或刚用完,所以才没来得及清洗?”
书桌占很大部分空间,过道只留出来窄窄条,他们两人得紧贴着通过。旁边就是张卧榻,中间摆着小几,看起来是梁榕看书累休憩之地。王言卿只扫眼就收回视线,但陆珩似乎对这张榻很感兴趣,打量很久,突然弯腰,看向卧榻边缘。
王言卿跟着陆珩视线看去,见侧栏黑色木漆上有几道划痕,细细,看颜色还很新。陆珩手指按按划痕,眼睛从榻上扫过,似乎在丈量距离。王言卿等会
陆珩不置可否,他将毛笔放回原位,转身,朝书架踱去。王言卿进来就注意到这些书,她停在书架前,看着眼前密密麻麻书本,由衷叹道:“他是武官之子,没想到竟然有这多书。莫非这就是梁文氏说他很怪原因?”
书本平放在木架上,端夹着竹签,上面用小楷标注着名字。陆珩在书架前看会,突然抽出本书。他翻两页,笑道:“确实很怪。他出身在锦衣卫家庭,喜欢看书,看还不是四书五经,而是些奇谈志怪。这种性格,在锦衣卫里相当少见。”
王言卿问:“那锦衣卫子弟常见性格是什样,二哥这样吗?”
陆珩手指拈着页,慢慢翻看,缓声道:“不。也是怪胎。”
王言卿笑声,走过去道:“二哥才不奇怪,哎,这里怎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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