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逐渐远去,梁芙竟然当真走。梁榕彻底绝望,挣扎力道骤然减弱,梁彬长松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压着枕头。没过多久,身下人就再也不动。
梁彬双臂酸不像自己,他虚脱地跌坐在地上,过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做什。杀人时凭着时意气,清醒后就开始害怕,他慌里慌张跑出去,赶紧去找母亲求助。
梁文氏已经散头发,准备要睡。她打发贴身丫鬟去烧水,梁彬也是运气好,路跑进来没有撞到人。梁文氏听到梁彬话后吓得魂不守舍,她让梁彬赶紧回去守着现场,不要让人发现,自己随便寻个借口把守夜丫鬟支走,假装睡觉,其实换衣服,悄悄去梁榕屋里善后。
梁文氏和梁彬这些年生活在梁卫身边,见识过不少锦衣卫办案手段,处理尸体比普通人成熟得多。梁榕身上没有外伤,只要装作意外死亡就好,不妙是今夜被梁芙撞见,梁文氏不知道梁芙有没有起疑,便和梁彬商议,让他明日穿着梁榕衣服出门,装作梁榕还活着,以打消梁芙怀疑。日后有人问起来,梁彬也可以用这个伪造时间线摘清自己。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抹除梁榕他杀痕迹。梁文氏和梁彬擦拭桌子上茶水,仓促把书本还原。之后,他们两人合力把梁榕身体抬到马车上,如今天寒地冻,落水死亡不现实,只能想办法伪造梁榕坠亡。
移动分毫。
梁榕挣不脱,手指扣到木榻边缘,青筋,bao起,竟然仅凭指甲在木头上抓出划痕。他挣扎期间腿踢到桌子,将上面茶盏撞翻,水将书页打湿,顺着桌腿流下来。
整个过程似乎发生在眨眼间,又似乎过很久,梁榕瞪大眼睛,眼珠里爆出血丝,仰在榻上死死盯着自己弟弟。梁彬不敢和梁榕对视,用力盯着枕头,很长段时间他身体轻飘飘,脑中空白片,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
梁榕挣扎渐渐弱,梁彬因为失神,手也不知不觉放松。这时候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随后,梁芙声音响起:“大哥,你睡吗?”
梁榕和梁彬都是惊,梁榕不知道从哪里涌出力气,拼命挣扎,梁彬连按着他都变得艰难。梁芙依然在外面敲门,她久等无果,说:“那进来?”
梁文氏作为养尊处优千户太太,很少做这重体力活,而订做给女眷珍珠鞋也不是用来搬东西。鞋头珠子在梁文氏搬尸体时掉下来,当
梁榕眼睛里爆发出亮光,梁彬胃反射性地痉挛,几乎再也压不住身下枕头。这时门传来咔哒声轻响,被门栓拦住。梁彬想起他进门前锁门,心中大定,而梁榕眼神却紧张起来。
他口鼻被掩盖,只能发出呜呜声音。他想要提醒梁芙里面有异常,快用力撞开门,或者出去叫人。但梁芙并没有听到梁榕心声,她只是轻轻地试探,疑惑门为什推不开。
梁彬是个有小聪明却无大智慧人,读书坚持不下来,但这种关头,他脑子反应却极快。
梁彬压低嗓音,对门外人说:“睡下,你明日再来。”
梁榕瞪大眼睛,无声地祈求梁芙不要走,然而梁芙没有再坚持,她虽然觉得大哥奇怪,但还是乖巧地顺从哥哥话:“好,那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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