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身边个丫鬟发觉侯爷没跟来,赶紧回来请,小心翼翼给傅霆州赔不是。她边说话边偷看傅霆州,她正是个月前给王言卿送汤丫鬟,现在王言卿没,她终于能和侯爷说上话,心里止不住地窃喜。然而傅霆州表现和她想象大相径庭,侯爷眼都没看她,更没有注意她引以为傲身段,他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事情,言未发便大步走。
丫鬟大失所望,她低头看眼自己精心搭配衣服,恼恨地跺下脚,快步追上。
饭厅里已经有许多人在寻他,傅霆州进门,其他人才长松口气,赶紧招呼傅霆州坐。年夜饭分好几席,傅霆州、太夫人等人坐正席,其余少爷、姑娘、姨娘各有各席面。傅霆州下意识要走到侧面,两边人纷纷让他坐主位,傅霆州这才意识到,祖父死,他是傅家现在当家人。
傅霆州坐在曾经祖父位置上,他落座后本能回头,仿佛看到个冰魂雪魄女子随着他坐下,紧挨在他身侧。她穿着红色裙摆,白色比甲,边缘缀着蓬松绒毛,色清尘不染,无暇到极致反而生出抹艳色。
她身影瞬间和白日某个背影重合,傅霆州正待细看,旁边传来其他人张罗声:“快把
卧起居,处处都有她气息。也是王言卿失踪后,有其他人对比着,傅霆州才发现卿卿是多温柔懂事,体贴入微。
她像水样宁静包容,不争吵不邀功,从不张扬自己存在,却为他打理好方方面面。很多话他不需要说,卿卿自然会懂,很多想法傅霆州只冒个头,卿卿就理解,之后自会按照傅霆州心意做。
傅霆州和王言卿待久,自然而然觉得世界上女人都是如此,没什特殊。他就像条生活在水里鱼,大肆浪费着自己资源,等他被惯坏后,池水却突然干涸。他被赤条条抛在岸上,越来越无法呼吸。
他们在这里热热闹闹说这话,饭厅里丫鬟已经把年夜席摆好。个穿着鹅黄比甲丫鬟进来,行礼道:“太夫人,侯爷,席面准备好。”
众人次第起身,太夫人颤巍巍从罗汉床上站起来,丫鬟、姑娘们连忙上前,扶着太夫人往饭厅走。其他女眷跟在后面,欢声笑语,花枝乱颤。
傅霆州落在最后,看着这幕神思恍惚。
镇远侯府和武定侯府、永平侯府这种从开国传承至今家族比起来,当然不敢说人丁兴旺,但在京城定居二十多年,傅家人数也不算少。往年过节时候,傅家旁支叔伯都会来给傅老侯爷拜年,叔叔婶婶姐姐妹妹团聚堂,根本记不清谁是谁。傅霆州嫌弃人吵,都是和王言卿单独待着。反正傅老侯爷宠他,他不出席根本没人敢说,唯独正宴他才会露面,但身边也总跟着王言卿。
那些人陪着太夫人、陈氏说话,傅霆州便带着王言卿,单独找个小隔间消遣。傅家兄弟姐妹想过来和傅霆州套近乎,傅霆州心情好就说几句话,心情不好,带着王言卿就走。他理所应当地觉得,王言卿和其他人不同,她是属于他。无论他去哪里,只要他回头,她就永远都在。
但是现在,傅霆州回头,身侧已经找不到王言卿痕迹。她像他天亮时分做场幻梦,被阳光照,就随着雾消失。
唯余他,无法释怀,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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