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府脸尴尬:“淇县是这样上报,下官也没有多想……陶鸣,这到底是怎回事?”
陶鸣低垂着视线,停会说:“是下官失职。州府并未接到河谷村村民到达消
桌子上顿时出现道灰痕,程知府尴尬,忙呵道:“没看到陆大人手脏吗,还不快给大人端热水来……”
陆珩取出帕子,将手指擦干净,说:“程知府,不至于这娇贵,不必麻烦。除刘山、刘守福父子,还有哪些人遇难?”
程知府茫然,看向淇县县令,县令又看向里正。里正战战兢兢上前,僵笑道:“村中五十二户人家,每户出两个男丁,共百零二人被洪水冲走。”
陆珩立刻问:“还有两个人呢?”
里正尴尬地笑着:“老叟儿子考中秀才,在县学里进学。”
等人走远后,才混在看热闹人群中,悄悄跟上去。
刘大娘还被关在行宫,现在家里无人。里正打开院门,弯腰对陆珩说:“陆大人,这就是刘山家住处。”
陆珩踏入柴门,无声扫过四周。院子虽然不大,但整理得很干净,墙角堆着锄头、镰刀等农具,另面墙上挂着渔网。陆珩注意到墙壁是新,问:“他们翻修过这里?”
“是。”里正回道,“以前刘山家里特别穷,后来娶房能干媳妇,刘山自己也勤快,没农活就去河上打渔,贴补家用,所以家里日子越来越好。前些年他们攒下笔银子,翻修围墙。后来他们给儿子娶媳妇,掏空家底,他们想再攒几年,把房子也重盖遍。”
陆珩没说话,往屋里走去。刘大娘婆媳出门前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房门上挂着把铜锁,里正尴尬,搓手说:“大人息怒,老叟没有他们家钥匙,这锁老叟打不开。”
考中秀才就是有功名,哪怕不能做官,也足以给家里免除徭役、赋税。陆珩轻轻点点下巴:“原来如此。他们出事地在哪里,带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说话。陆珩也不急,就似笑非笑看着他们,耐心十足地等。最终是程知府面子上过不去,呵斥道:“没听到陆大人说什吗,出事地在哪里?”
县令陶鸣上前,拱手道:“回禀指挥使,河谷村劳役队伍在去州府路上全军覆没,并没人知道他们在何处遇难。”
“哦?”陆珩问,“那你们怎知道他们是被洪水冲走呢?”
屋中哑然。陆珩看向程知府,慢悠悠催促:“程知府,你说呢?”
陆珩拿起锁眼看看,脸平静地扔开,示意身后人开锁。锦衣卫上前,从衣袖里拿出根铁丝,在锁眼里钻钻,铜锁就弹开。
里正愕然地看着这幕,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而锦衣卫已经推开门,陆珩从容地拍拍袖子,迈入门槛。
这种锁实在太简单,他看着都觉得无趣。陆珩缓慢从屋中走过,他走到哪里,后面乌泱泱人群就跟到哪里。程知府不知道陆珩在看什,小心陪着,说:“陆大人,这就是个简陋民居,让您待在这里实在是委屈您。您看要不要去县里置办桌酒席……”
陆珩淡淡打断他话:“这种简陋民居,不正是程大人治下吗?”
程知府霎间卡住,哑口无言。陆珩扫过四周墙壁,穿过堂屋时,十分无意地在桌子上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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