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佐看到陆珩,大喜过望,连忙上前道:“陆大人,你可算来。今日不轮杂家当值,杂家赶去检查明日车驾仪仗,直忙到现在,杂家也不知道皇上在哪里。”
陆珩无意追究张佐理由是真是假,皇帝如果出什差池,他们这些太监定是第个陪葬,张佐绝不敢在这种地方撒谎。无论张佐今日出去干什,可以肯定现在他确实不知道皇帝在哪间屋子里。
那这就麻烦。南巡期间人手杂乱,鱼龙混杂,再加上前些天还闹出有人闯入行宫告状事,皇帝对自己安全颇为担心,所以从两天前起,他不再住在固定寝宫,而是轮换着睡,连身边近臣都不知道皇帝到底在哪儿。
太平时候这样做可以有效躲避暗杀,然而碰上今日这番情景,简直糟糕透。
陆珩看向前方熊熊烈焰,皇帝接见臣子
陆珩听到失火,二话不说往外走去。林子里傅霆州是死是活陆珩并不关心,这个地方隐蔽,谁都没看到方才事情,陆珩刚才故意加重傅霆州伤势,但这点程度还不会要人命。
至于傅霆州为何会在行宫里受伤,出去后如何和众人解释身上血迹,那是傅霆州自己事。陆珩并不担心傅霆州反咬,这刀牵连甚广,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王言卿,傅霆州但凡要脸,就不会大肆声张。
陆珩用最快速度赶到前殿。行宫是临时搭建出来,大部分用木材、苇席、毡帐筑成,火星子燎着后,乘着风吹,沾到哪里,哪里就是片火海。片刻功夫,火势又扩大,半个行宫都笼罩在火光中。宫人、大臣们从梦中惊醒,自顾不暇,呼叫奔跑,救火、救命声音混杂在起,慌乱人群相互推搡碰撞,场面非常混乱。
个太监惊慌四窜,他逃跑时没来得及看路,无意撞到个人,还没靠近就被股力道推开。太监趔趄摔到地上,他抬头,看到道红色人影站在前方,火光映亮他身上张牙舞爪瑞兽眼睛,腰侧绣春刀无声散发着冷辉,从太监角度看,他显得尤其高挑修长,居高临下,宛如天神下凡。
太监怔怔,才反应过来,连忙爬起来行礼:“陆大人。”
陆珩飞快从乱糟糟行殿中扫过,冷着脸问:“皇上呢?”
太监被问住,茫然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正要去外面打水救驾!”
陆珩脸色越发凝重,他今日等着傅霆州上套,日落后没着急睡觉,但其他人天黑就睡。行宫有万五千多人随行,皇帝及宫眷入住行宫,其他士兵搭帐篷拱卫在外围,居住密度非常大。这多人汇聚在起,失火非常危险,许多人睡得死或者没来得及跑出来,此刻被火场围困,不住挣扎惨叫。侥幸逃出来人有在哭嚎,有在找水,竟然没人注意皇帝在哪里!
而火势最凶猛方向正是从皇帝行殿传来。陆珩现在没空兴师问罪,他逆着奔逃人群,像柄劈开乱流利刃,毫不犹豫往火光最汹涌地方走去。皇帝现在未有子嗣,如果皇帝在南巡期间出事,他们所有伴驾人都要完。
想明白利害关系人有不少,皇帝正殿前已经围不少人,御前大太监张佐脸被熏得焦黑,依然扯着嗓子呼喊皇帝,指挥人泼水。陆珩快步走过去,劈头就问:“张公公,皇上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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