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佐在宫里待久
，习惯性揣摩圣意，理所应当觉得皇帝怎
想，他们就该怎说。张佐心想事发突然，陆珩根本来不及交代他夫人，今日王言卿这
关恐怕难过。
结果王言卿脸色非常平静，没什思量就说道：“
不懂人心，不知如何分辨真情假意，只知道皇后娘娘身形紧绷，心中似乎有所不平；贵妃事不关己，虽然在争取大公主，但养不养都无妨；康妃紧张，很想争取到大公主
抚养权，但更怕落到靖妃手中；靖妃从始至终拧着眉头，这是集中注意力表现，她很关注场上人，至于是谁，受限于角度，无法看清。”
王言卿那个角度只看不见皇帝，她这样说，卢靖妃在注意谁根本不言而喻。皇帝放下茶盏，极轻地嗤声：“所以，后宫众多妃嫔，各个言辞恳切，竟没个是真心？”
皇帝话中“真心”不知道是指对大公主，还是对皇帝。王言卿细微地顿顿，就当没听懂，按照原意说道：“大公主冰雪可爱，当然有真心喜欢她人。最后那位沈僖嫔态度便很恳切，看得出来，她真很喜欢孩子，并非为邀宠。”
皇帝手指摩挲茶盏，没有说话，王言卿就立在殿中静静等着。外面快步走来个红衣太监，行礼道：“皇上，陆都督来。”
妃这样肆无忌惮，但眼神中都有轻慢。方皇后压根连看都懒得看沈僖嫔，跳梁小丑，也敢出来丢人现眼。在方皇后眼里，她敌人直是王贵妃和杜康妃，沈僖嫔算哪根葱？
张佐揣着手站在王言卿身后，他不知道王言卿返回来看什，但皇帝没交待，张佐也不去插手。等王言卿放下帷幔后，张佐才问：“陆夫人，好吗？”
王言卿缓缓点头，低声道：“现在可以走。麻烦张公公。”
王言卿被带回后殿，大公主躺在阳光底下，无忧无虑地抓阳光玩，完全不知道她命运正停在分叉口，不同养母，足以决定她生。王言卿看着咯咯直笑大公主，再度幽幽叹口气。
王言卿在后殿等会，终于有太监来传话。王言卿走回刚才那座宫殿，妃嫔们已经离开，只留下室香风，和坐在上首喝茶皇帝。王言卿穿过屏风，端端正正给皇帝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挥挥手，示意传人。王言卿本来要回避外臣，但陆珩是她名义上夫婿，她用不着离开，干脆在殿里等着陆珩进来。陆珩进殿后没有看王言卿，但自然而然停在她身边，拱手道：“皇上，名单整理好。”
王言卿只知道陆珩这些天很忙，但不知道他在忙什。如今看来，他们两人做事情恐怕差不多，只不过王言卿查宫内后妃，而陆珩查朝堂臣子。
陆珩递上名册
皇帝眼皮也不抬，问：“刚才，你都看见？”
王言卿微微颔首：“是。”
“你觉得她们谁是真心？”
这可实在是个刁钻问题，个不好，就会得罪后宫贵主。内外太监下意识地闭住呼吸，张佐抬起眼皮瞥眼王言卿，暗暗等着王言卿如何应答。
皇帝经历宫变后，越发喜怒不形于色，连张佐都拿不准皇帝心里在想什。张佐这些天直伺候在皇帝身边，亲眼见到各位娘娘招数，但皇帝直没有表态，导致张佐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想让谁来抚养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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