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往下坐着朝中重臣,她眼看去白景明也在其中,此时不便上前见礼,又左右张望圈,这时忽然听得有人低呼她名字,寻声看去,正瞧见末座个绯色官服圆脸青年正朝她偷偷招手。
秋欣然眼认出他,心中颇有几分旧友重逢喜悦,便也赶忙偷偷弓起身子侧步溜到他旁边落座。对方等她坐下,似惊还喜,第句话便是:“你看见夏世子没有?”
秋欣然面色终于忍不住僵,叹口气道:“显已还是老样子。”
周显已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心急,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张圆脸,生得白白净净,长相敦厚老实,性情也很温顺。他是昭然郡主之子,算是正正经经宗亲之后,但昭然郡主是前朝宣平帝长子之女,皇太子死后宣平帝禅位皇弟,就是如今宣德帝。因而这宫里同他差不多年纪,个个辈分都比他长。以夏修言为例,若正经论起来,周显已见他得叫他声舅舅。
周显已小时候在学宫同那些皇子皇孙们块念书,说话还有些结巴,常受人欺负。秋欣然头回听说这事还很吃惊,越发觉得这脸敦实小胖子实在惹人怜爱。她那时还只是司天监个司辰,不过她生来性情活泼能屈能伸,也不用天天与那些皇子接触,日子倒也好过。碰上他受人欺负就暗中帮扶把,时间久,两人倒结些患难兄弟缘分。
实非辈所能轻易揣测。”
李晗意像是叫她噎下,又追问道:“那你可有什打算?”
“什打算?”
“你不愿说也不逼你,”李晗意叹口气颇为同情地看着她,“看你这次回京回得实在很不是时候,不如还是回山里再去避避风头。看他这回在京城也待不久,等他走你大可再回宫里来。”
秋欣然拱手笑道:“多谢二皇子。”
“显已如今在何处任职?”
“在大理寺任少卿。”
秋欣然笑道:“显已为人耿直不屈,任此职再合适不过。”
周显已叫她说得不好意思:“你先前替卜卦,说将来或任秋官,当时不信,没想到当真点不错。”
筵席未开,二人在下头讲着小话。秋欣然总感觉有人似将目光落在这边,但抬头看去,
对方见她这模样,也懒得再劝。这会儿功夫马车已到御花园外,秋欣然不方便同他道进去,便先跳下马车,等对方驾车走远才跟着往里走。
今日太后六十岁寿辰,圣上素有孝名,在宫中大摆筵席宴请文武百官为太后贺寿。这御花园内今日流光溢彩,笙箫鼓瑟歌舞齐鸣。
秋欣然到时已有些迟,好在宴席尚未开始。她跟在宫人身后溜进御花园,远远便看见花园尽头圣上携太后坐于主位,他左手边坐着皇后贵妃,太后右边则是众皇子,其中离太后最近便是近日刚刚回朝定北侯,可见二皇子方才所言不假,这位侯爷如今荣宠在京中确实无人能出其右。
与那日入京时不同,定北侯今日身轻袍缓带,白玉冠发,环佩叮当,在座中姿态闲适,与那日身戎装打马而过模样判若两人。倒是那双狭长凤目,或因饮酒原故,少几分凛然之势。
他在座中巡视圈,目光往这处扫过来。秋欣然心中紧,忙往后躲半步,再抬头见他已看向别处,才悄悄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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