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晗如正有许多事情要问,如今却被打断不由有些丧气,心中隐隐开始后悔先前将她晾在殿中浪费小半个时辰这件事来。但太后召见不能不去,见状也只得上前拉过对方手,亲密道:“好,叫翠柳送司辰出去。”
那宫女没想到她不过是出去取趟银子功夫,回来公主对这位司辰官态度竟有翻天覆地变化,只以为是对方卜算能力果真高超,短短息之间已叫公主心悦诚服,看她目光里也不由带几分敬畏之色。
秋欣然自然不晓得她这番心思,只出宫外托她将这四百九十两银子换成银票再送来给她。翠柳不敢怠慢,也赶忙答应,这才目送她神情愉快地离开冷香宫。
秋欣然今日又小赚笔银子,走在路上几乎要哼起歌来,等她步履轻松地拐过宫墙,就看见前头不远处有个熟悉人影迎面而来。她心中虽有些诧异,但也忙停下脚步同对方见礼:“见过夏世子。”
夏修言应当刚从哪个宫里出来,见她在这儿却是毫不意外,只目光上下将她打量番,才开口道:“免礼。”
脸上也流露出几分遗憾,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上下打量她两眼。要说同方才秋欣然刚进殿时相比,对方态度到此时已是和缓许多,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过不去,迟疑道:“司辰这般能掐会算……可曾替自己算过?”
秋欣然心中明镜般,觉得今日来趟冷香宫这才算是问到关键,不由微微笑:“公主说笑,个出家人,红尘皆是身外事,何必算这些。”
李晗如愣,像是方才记起她是个道士,又上下看她两眼。见坐在面前人头乌发高束,双桃花眼却无媚态,长眉入鬓唇红齿白,身青色官服,若不仔细看活脱脱副俊俏少年模样。
“司辰既是出家人为何又会入宫?”
秋欣然垂着眼道:“公主误会,来长安不过旅居,如今虽担着司辰官虚职,但也是为入世结善缘,迟早还是要回到山中去。”
秋欣然放下手,见他没有说话意思,便主动道:“世子这是要出宫去?”
“嗯。”对方低低应声。
“那——”青衣小吏左右看看这笔直宫道,摸摸头,“也正要回去,不如与世子同行?”
夏修言眼底浮上抹笑意,颇为骄矜地点点头:“也好。”
“看样子先前是误会司辰,”李晗如神色松,换上副春风和沐神情,“先前竟以为司辰是贪图虚名之人,还望你不要同计较。”
“公主言重。”
“既然……”李晗如往前挪下身子,话未说完,忽然见先前去库房取银子宫女带着银子进殿,附耳同她低声禀告什。李晗如眉心微微皱:“太后为何此时突然找?”
“奴婢不知。”
秋欣然很有眼力见地起身:“公主既有正事,便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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